耿月朗挑眉看他,双手环胸,故意问道:“外面有何物?”
乔途看似呆呆坐在一旁,可脑子里已经脑补出一部惊悚的国产恐怖片,脸色不由白了几分,只觉得恐惧如同爬虫,向四肢百骸生长。
他,吓得浑身冰凉。
“怎么了?”耿月朗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眉头一皱,收起玩笑的神色。
乔途咬着唇,抬头泪眼婆娑看他,两眼一翻,竟……给吓晕过去。
“这……”耿月朗顺势把往下倒的人一捞,稳稳抱在怀中。
乔途紧闭双眸,身体软绵绵的,下巴无力地靠在他肩膀上。
看这模样,是真吓破胆了。
耿月朗正想喊人找大夫,便见方才那小厮哒哒跑到马车旁,用一个网兜,把吓坏乔途“那张脸”网住。
小厮松了一口气,余光瞥见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抱住网兜,一溜烟逃开了。
他今天出门一定没看黄历!
这样的事撞破一回就够王爷记恨了,他好死不死居然看了两回。
原来他们家王爷不近女色,是……因为喜好男风啊!
惨了惨了,他不小心知道这个秘密,会不会被灭口啊!
……
落霞镇。
浩浩荡荡一行人进了最近的落脚点,安置妥当乔途后,耿月朗独自坐在客栈大厅喝酒。
他被封为耿国战神,是当今圣上的小王叔,坐在高位与朝廷里那群老家伙斗法多年,都快忘了他年少时也曾游历江湖。
这次宫里没有急事,他小侄子也该学着独立处理朝事,他决定放慢路程,慢悠悠游览风景,怀念当年的快意恩仇。
何况,乔途那小戏子不是成天在戏班待着么?正好让他玩个痛快。
只是……这胆子,未免也太小了点。
路上若遇上什么凶险,他难不成都得晕一次?
思及此,他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似笑非笑。
那小厮刚好下来禀告乔途醒了,远远就看到自家王爷“诡异”的笑容,他嘴角抽了抽,揉揉眼再看,果然是平常冷漠的样子。
这才对!
他们家摄政王才不会笑呢!
方才一定是幻觉。
“王爷,乔公子醒了,但是……”小厮迟疑,抬头见耿月朗已经迫不及待起身,又道,“乔公子发烧了。”
闻言,耿月朗眉头一皱,挥手让小厮请大夫,便兀自上楼。
乔途把整个身子埋在被子里,抖得跟个筛子似的。
他一闭上眼睛,脑海里便浮现那张脸,偏偏脑袋晕乎乎的,眼皮沉重,好想……好想睡觉。
耿月朗一进门,便看到床上拱着一个小山包,顿时有些头疼。
“出来。”他站在床边,声音依旧冷淡。
乔途权衡片刻,最终还是乖乖听话,颤抖着把被子掀开一条缝,露出两只眼睛,对着他眨了眨。
耿月朗揉揉眉心,手一挥把被子掀开,只见瘦小的人缩成一团,脸色异常的红。
“还真发烧了?”
“嗯……冷。”乔途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有风,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冷得瑟瑟发抖。
“真是麻烦。”耿月朗见况,嘴上嫌弃着,手上却用被子把人严严实实包裹起来,只露出脖子以上的部位。
“我……对不起。”他小声道歉。
果然,无论在原来的世界还是这里,他都是招人烦的存在。
他父亲早逝,母亲一手拉扯他与妹妹长大,在学校每天被同学欺负,他不敢说,怕给母亲招麻烦。
后来母亲找了继父,他爱喝酒,发酒疯就打骂他们,他更是遇事就躲,养成了胆小又不善言辞的个性。
他……最怕给人招麻烦,换来别人的嫌弃或辱骂。
没想到换了一个世界生存,他依旧弱不禁风,依旧……是个麻烦精。
如果是原来那个人,他一定不像自己这么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