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住进了那间离开了两年多的房间,躺在床上,苏沐想了很多,钟叙乔,好像真的不一样了,成熟了,稳重了。
好像又没变,看自己的目光没变,还是那么炙热,仿佛下一秒就能把苏沐融进目光中。
当晚失眠的,不止苏沐一人,隔壁房间的钟叙乔同样在失眠,他的沐沐,终于还是回家了,他想要拥抱他,想要亲吻他,他的克制的压抑着,不敢越池一部,他怕又吓跑他。
早晨,苏沐犹豫着给许江叙打电话,电话那头,许江叙似乎刚睡醒,声音略显不耐,“哪位?”
“江叙。”
那头传来“咚”的一声,伴随着一声“卧槽”,电话断了。
苏沐对着手机一脸懵,几秒后,许江叙打了过来,“苏沐!苏小沐!你还知道打电话回来!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你都去了哪里?你还有没有把我当朋友,你……你过的还好吗?”
说到最后,许江叙哽咽了,苏沐喉头跟着一紧,跟他约好地方中午吃饭,许江叙急性子,等不急中午,现在就嚷着要见苏沐,苏沐跟他约好,在他原先的小公寓见面。
苏沐站在二楼阳台打电话,挂断电话才发觉钟叙乔站在身后。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的,”钟叙乔没有让开的意思,挡住苏沐,语气恳切:“我送你回去吧。”
苏沐点点头,应了,早去早回吧,下午还想带爸爸出去走走,若是自己坐车,先得走到别墅区公交站外,大概半小时,再等车不知道得多久,苏沐时常想吐槽别墅区的配套,是不考虑没有车出行不便的人吗?
好像确实不用考虑,出入不是保姆车就是私家车,除了在别墅区工作的人员,大概都不用乘坐公交。
洗漱好下楼时,钟叙乔在和苏杨玩跳跳棋,苏杨很开心,赢一盘,吃一颗药,苏沐站在一边看着,有些插不进去。
阿姨端着早餐出来,解释道:“钟先生一直都是这哄季老先生吃药的,季老先生刚回来那段时间,钟先生请了三个人来照顾,都近不了季老身,季老发起火来,逮着什么扔什么,全往人身上扔,钟先生就自己照顾,哄他吃药,吃饭,带他先澡,我记得有一次啊,钟先生想给季老剪头发,开始都哄好了,季老答应了,剪到一半,不知怎么的,突然开始发火,抢过剪刀乱挥,钟先生怕他扎伤自己,上前抢下剪刀,季老一把把剪刀扎进了钟先生手心,把我们给吓得呦,另外两个阿姨当天就走了,只剩我一个了……”
后面苏沐全都没听进去,听到钟叙乔手心被剪刀扎了,苏沐跟着手心一阵痛,那痛意逐渐蔓延,布满整颗心。
钟叙乔,他替我做了身为人子该做的事。
哄完苏杨吃完最后一颗药,钟叙乔抬头,对上苏沐的眼神,他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温柔了些许。
苏沐拉着父亲说了会话,父亲配合着,让吃粥就吃粥,让吃鸡蛋就吃鸡蛋,最后,问苏沐:“我都听话了,能不带我走吗?我不想离开这里,这里月季花多,小沐喜欢月季花,小乔说了,小沐会回这里,我得在这里等他,要是我不在这里,小沐回来找不到我,他会哭。”
好像自打回来,眼泪总是特别多,之前那么难,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一个人忍受着孤独,一个人四处找寻父亲,明明自己是个不喜欢流泪的人,却不知怎么的,最近似乎有流不完的泪。
强行压住嗓子眼里的哽咽,对父亲说:“不带你走,我去市区办点事,晚上回来陪你,好吗?”
“你去市区?”父亲小跑着回房间,苏沐忙跟上去,见父亲从柜子里抱出一个小箱子,打开箱子,拿出两块月饼,交给苏沐,“你知道市中小学吧?小沐在那上学,你帮我告诉他,爸爸买到了月饼,让他早点回家。”
苏沐冲进洗手间,撑在洗手台旁,努力压制哭声,爸爸什么时候才能认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