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借着烛火仔细辨认,发现那是座年轻女性泥塑像,该像面容白净,墨发如瀑,彩衣拖地,双手叠于胸前,呈站立之姿。
“这塑像的样式……没见过,但让人不太舒服。”韩元低声说着。
“这世间,各处风俗不同,信仰千千万万,总有没见过的供奉。”林听接过话头,“但无论何种塑像,莫不是端庄慈爱的,这座却有些过分艳丽了。”
“嗯,林兄说得有道理”,韩元赞许地点点头。
“好了,二位”,楚南音一拍巴掌,扬声说道:“看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剩一个问题了,这棺材是开还是不开?”
韩元被突如其来的巴掌声吓一跳,白了楚南音一眼,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楚兄弟,你今年多大?”
“14啊,怎么了?”楚南音不明所以。
“果然是孩子啊!”韩元瞬间就原谅了楚南音惊吓他的行为。
“谁是孩子?你多大啊?”楚南音炸毛了,他两世加一起都三十多岁了,竟然被叫做孩子?
“18,反正比你大”,韩元不无得意地说。
眼见两人要掐起来,20岁的林听坦然开口了,“好了,两个孩子,回归正题了,棺材到底开不开?”
“开!”楚南音和韩元异口同声地说。
走到这一步哪是他们所能决定的了,还不如掌握一下先机,这是三人心照不宣的想法。
三人来到棺材前,深吸一口气,一齐用力猛地一推。
宁静,死一般的宁静,连呼吸声都不可闻。
见没什么异动,屏住呼吸的三人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然而就在这时,变故突生,一股不容反抗的吸力自棺材里传来,三人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消失在棺材里。
短暂的眩晕过后,楚南音最先恢复的是嗅觉,只觉得到处都是脂粉的香气。
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楚南音和镜子里的自己打了个照面,他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然后骂了句“卧槽!”。
当然,他没骂出声,因为现在他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不然他绝对不会任由自己在那里自顾自描眉的。
其实楚南音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他的意识还在,这具身体也是他的没错,但是他就是操纵不了它。
楚南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着女装的自己“描眉”、“点唇”、“挽发”……一阵阵恶寒袭来。
就在楚南音抓心挠肝之际,门外传来两声轻轻的敲门声,随即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仪姑娘,刘公子来了。”
被唤作“仪姑娘”的楚南音放下正欲往头上戴去的金钗,应了声:“知道了,请刘公子进来。”
片刻,房门被推开,楚南音看清来人,只觉得造化弄人、生无可恋、苍天无情……
看着对面一身清贵打扮的师兄缓步走来,楚南音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奈何,身子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与师兄把酒言欢。
与平日素净装扮的林听不同,这里的林听衣着华贵,配饰不菲,加之自有的书卷气加持,楚南音连连感叹:“真真一个清贵公子哥!”
“好想摸摸师兄啊。”楚南音这边感慨着,那边手就已经抚上了对面师兄的脸。
“我靠,不是……这不是我做的!”楚南音嘶吼着,这要怎么向师兄解释啊。
一座偏远的小镇上,楚南音淡定地”看戏”。
经过几日非人的折磨,楚南音已经看开了,既然什么也做不了,那就权当做看戏了。
这几日,楚南音也大致了解了现在的状况。他先前所在的居所叫梦扬州,是一所青楼,用他身体的女子名唤王仪,是这里的清倌。
王仪长相明艳,精通书画,性子高傲,从不多看人一眼,当然,也有一个例外,这个例外就是刘祁。
刘祁就是现在用着师兄身体的那个公子。刘家是颇负盛名的富商,刘祁排行第二,是个庶子,上有嫡出的兄长,所以刘祁从小被家里人散养。好在刘祁没怎么长歪,书读得还不错。
刘祁被几个朋友拉来青楼,一抬眼就看见了王仪,从此一眼万年。
要不怎么说皮囊是个好东西呢?王仪随意一瞥,也被刘祁的气质吸引住了,随即陷在他深情的目光里再也出不来了。
自从刘祁与王仪二人一见钟情后,刘祁几乎是天天来“梦扬州”。
二人或对坐饮酒,或作诗对句,或抚琴唱曲,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二人的心也是越走越近,直至私定了终生。
赎王仪出青楼的钱虽不是小数目,但对于刘祁来说不是问题,刘家虽从未想过培养他,但是在花销上也未有过限制。
最大的问题是,刘家不同意娶王仪过门,哪怕她是个清倌,哪怕她愿意为妾,刘家也丝毫不松口。
楚南音到来的这日,是王仪主动邀约刘祁前来的,为的是不让他为难,打算断了两人的联系。
王仪虽嘴上说着绝情的话,但内心的疼却掩盖不了,不知不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