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秉一的声音。
随着他话音落地，啪地一声，第三楼层所有灯光齐亮，发出刺目的光，让楚凝视线短暂失明片刻。
等眼前白光闪过，楚凝总算是看明白周围的的布局，知道了为何她的意识力会快速流失。
只见整个第三楼层全部被一层金属劦制成的布裹了一圈。
金属劦能消除意识力，当有足够多的金属劦时，便会主动吞噬意识力。
楚凝眸光一寒，声线冷冽如霜，“你究竟是谁？”
一个土生土长的本世纪人，如何懂金属劦的用法？
所以，这人肯定不是顾秉一。
顾秉一斜斜倚靠着一方长桌，目光放肆大胆地在楚凝脸上流转，“你真的很像她，太像了，白天看到你的那一刻，我还以为是她活着回来了。”
楚凝冷笑几声，透亮黑眸清冷锋利，“所以，你杀了她？”
顾秉一转眸朝四周看了一眼，避开她的问题，慢声说道:“你不觉得这个房间很熟悉吗？”
“这是那个……阁楼？”
楚凝环顾四周，依稀分辨出了点之前影子来。
梳妆台，钢琴，画板……
之前都蒙上了厚厚一层灰，现在被人清理很干净，也摆放的很整齐，所以难怪她没有第一时间瞧出来。
看着楚凝脸上讶异的表情，顾秉一站直身子开始绕着房间走，“你之前当着魏宜安面装神弄鬼的时候，应该已经看到过一些画面，也知道这个房间是谁的了吧？”
他这句话再次让楚凝眸光寒了不少。
顾秉一怎么知道她能看到魏宜安脑中的画面？
她感觉主人对她的来历很清楚。
不，准确来说，对她拥有的意识力不仅清楚，还很熟悉意识力的用法。
可是，她之前明明没有在顾秉一身上捕捉到意识力波动。
也就是说，顾秉一是个普通人。
既然是普通人，那他的这些信息都是从哪里来的？
楚凝眉眼冷沉，如长白山雪一般锋利冷锐的目光，牢牢地锁在顾秉一身上。
“你到底是谁？”
顾秉一顺着房间，慢慢绕到楚凝身后，手指抚摸在靠着窗边而放的黑色钢琴上，指尖似乎残留着化不开的眷恋。
“这台钢琴是你母亲最喜欢的，也是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当初她收到这份礼物时，脸上扬起的明媚灿烂笑容。”
他出神地看了着黑白琴键，脸上笑意总算带了点人情味，是对往昔回忆的愉悦。
看着他如此投入地回忆，楚凝冷笑一声，嗤之以鼻。
“你记错了吧？我母亲压根不会弹钢琴。”
确实，至少在她有记忆开始，她没见她母亲弹过钢琴，楚家也没有买过钢琴。
“不会？”
顾秉一眉头皱了下，眼色一暗，整个人气息陡然变的阴冷狂躁，他猛地把钢琴琴盖摔上，动作粗鲁，哪里还有刚才半分的眷恋？
他失声笑了下，重新踱步，又回到楚凝正前方，脸上阴鸷笑意又恢复成之前温润的笑来。
“不好意思，外甥女，刚吓到你了，原来你母亲不喜欢弹钢琴啊，看来是我记错了。”
感受着顾秉一情绪如过山车般的起伏，楚凝十分肯定，顾秉一和她母亲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她再次问道:“你究竟是谁？”
顾秉一提眸看了她一眼，笑道:“你今晚来找我，不已经猜出了我的身份吗？”
“当然。”楚凝也不隐瞒，大大方方承认，“我知道你不是顾秉一，但是我总要知道你为什么要假扮顾秉一，混进顾家，还有，我母亲是不是你杀的？”
楚凝直接干脆地丢出这句话来，看看顾秉一会做出什么情绪来。
顾秉一脸上神情扭曲了下，神情之中带着一丝的恨意，浑然不在意地轻轻吐出两个字，唇角边的笑意，依旧绚烂。
“没错。”
没想到，他承认的很爽快。
听到这两个字，楚凝垂在身侧的双手，手指一根根收紧，努力克制住身体的颤抖。
终于，她终于找到害死她母亲的凶手。
她从来没想过，凶手在承认时，神情会是如此的坦然和无所谓。
有那么一瞬间，她恨不能直接当场手刃这个杀母仇人。
可是，她不能让他死的如此轻松，况且，她还有好多困惑没解开。
她压下眼底的酸涩，手在腰包里摸了下，本来想拿出桃木簪的，后来一想，她现在意识力没了，没办法改变桃木簪的外形，用不了。
最后，只好拿出银针，藏在手上。
她故作镇定，提步朝顾秉一走过去。
“顾秉一，我不管你到底是谁，既然你自己亲自承认是杀死我母亲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