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先生若是心痛我,今日的抄书就免了吧,让我回去好好补觉。”
沈酌的凤眼撇了他一眼,“殿下若是知道熬夜的坏处,下次自然不会在犯傻。”
然后他指尖轻点桌上的纸笔文墨,“抄吧,三遍。”
燕巍身体一僵,“可先生昨天不是才说抄写一遍的吗?”
沈酌稍稍挑着眉,“是吗?也许是殿下听错了,也许是我说错了。”
沈酌拿起孙子兵法,替燕巍翻开了书籍,然后放在桌面,“但方才的三遍,殿下绝对没听错,我也没有说错。”
燕巍向来不会违逆沈酌的话,他坐下,提起衣袖便开始抄写的书籍,可没抄几个字,他的目光就禁不住的被沈酌所吸引。
沈酌以为他在发呆,便轻轻的敲了敲燕巍的脑袋,“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燕巍回神,又提起毛笔重新抄写着书,可沈酌不知道,他在想…
他的沈酌,怎么连耍赖,都怎么惹人喜欢呢?
沈酌不愿打扰燕巍静心抄书,便走出了清书房,他端着茶杯,低眸沉思。
江叔端着茶壶走来,又替他满上了一杯茶,沈酌将热茶捧在手心里。
“昨夜如何?”
江叔恭敬的道:“按照先生的吩咐,将那些蛇拔掉尖牙后丢进了下房,那些奴婢只是受了惊吓,并无一人受伤。”
沈酌轻轻应了声,便捧着茶杯,轻轻的尝了一口。
江叔犹豫了片刻,“可沈先生…”
沈酌放下茶杯,“但说无妨。”
江叔道出了自己心中所惑,“这拔蛇牙是为了防止蛇伤人,可这割蛇信又是何意?”
沈酌的丹凤眼里闪过几分凛冽,他嘴唇微勾,“有些人自然会明白,我的用心良苦。”
这时,府中一位家奴走来,他双手呈递着红色的字帖,“禀,东宫太子传来一则喜帖。”
沈酌接过了喜帖,“殿下还在抄书,待殿下抄完,我会转告给殿下的,暂且退下罢。”
“是。”
这喜帖甚是眼熟,沈酌把喜帖打开来看,发现里面的邀约内容与之前的数十张喜帖完全一致,不过是妻妾的名字改变了而已。
沈酌随便看了两眼后,便随意的把喜帖放置一旁,“太子殿下还真是多情种。”
过了几个时辰后,东厨端来了新鲜出炉的蛇汤,沈酌见燕巍似乎也快抄写完了,便亲自端着汤蛊走进清书房。
“殿下可抄写完了?”
“还剩一遍。”
燕巍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先生,三遍太多了,抄得我手酸。”
沈酌将汤蛊端放在燕巍的面前,“抄了那么多遍,殿下可记住了书里的内容?”
燕巍点着头,语气带着讨好,“先生,我全都记住了,你…你就别罚我继续抄孙子兵法了吧?”
“好。”
原本只是随口一提,可燕巍没想到沈酌竟然真的轻易答应了,他咧嘴笑着,伸手指了指眼前的汤蛊。
“先生这是给我喝的汤吗?”
沈酌替燕巍打开了汤蛊的盖子,“喝吧。”
燕巍闻了闻味道,感觉不似平日里喝的汤,他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汤?”
沈酌看了他一眼,随而缓缓道:“鸡汤。”
燕巍将右手瘫放在桌面,“先生…我抄了一上午的书,我现在手抖得紧,先生喂我喝汤好不好?”
沈酌不冷不热的道:“殿下今年贵庚了,还当自己是小孩吗?”
燕巍笑着,露出了两颗微尖的虎牙,“把我当成小孩看待的那位,难道不是先生吗?”
沈酌轻哼道:“即便如此,殿下也不是三岁小孩。”
“唉…”
燕巍似乎有些泄气,他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双眼黯淡,语气失落。
“真怀念小时候,那时候母妃还在,先生也总是念书给我听,每天陪我玩,陪我睡觉,先生在御膳房发现好吃的食物,都会藏在衣袖里,冒着危险偷偷溜回宫带给我吃。”
说着,燕巍又重重叹了一息,“那像如今,先生罚我抄书,连喂我喝些汤水也不肯。”
沈酌轻叹息,“喂你便是了。”
说着他便勺了一口蛇汤,放在了燕巍的嘴边,“殿下,喝罢。”
燕巍依旧颓着,他有气无力的道:“烫。”
听此,沈酌只好张唇吹了吹那汤,然后重新放在了燕巍的嘴边,“殿下可知道适可而止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