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将至,泛着寒意的风将枝头上的枯叶吹落,枯黄的落叶宛若寒冬的飞雪,缓缓飘落。
枝头下站着两名丫鬟,她们清扫着满地的枯黄老叶,谈吐着近日的情绪。
“这沈酌无权无势,如果不是殿下重情义,内心谨记他的养育之恩,照着他恶劣的性子,哪能在京都城这般自在。”
“就是…还真把自己当成主人了,若不是殿下恩宠,处处包庇着他,他算是屁,不过,眼看殿下的年纪也不小了。”
“可不嘛,太子殿下在这个年纪,已经迎娶了太子妃,恐怕不久,咱们殿下也要迎娶妃子,到时候,府中有了女主人,看这沈酌还如何在王府骄纵。”
而枯叶林的另一远端,正悄悄的站着两处身影,一位身穿黑色劲衣的男子,面色愤然。
“身为丫鬟,竟敢在背后嚼主子的舌根,看我不去教训她们。”
令一位身穿绸衣的男子稍稍皱着眉,“教训什么?别人小姑娘不懂事,你今年贵庚了也还跟着闹。”
“属下只是替先生不值。”
那男子脸庞俊朗,双眼犹如黑鹰,“世人只会污蔑先生的名声,却从未了解过先生,也不知道这些年来,先生为殿下所做的事情。”
沈酌微微眯了眯凤眼,“段松,别以为自己很了解我。”
段松的眼里充满着复杂的情绪,最后他低下了头,“不敢,是属下错言了。”
沈酌抬了抬手,他微微抬眸,望向远方,似在欣赏着枯叶纷飞的秋景,“之前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段松从衣袖中拿出了一本名册,他将名册递给沈酌,“如先生所料,属下在核对了几百具尸体后,发现二十五年前送出宫的尸身里,的确少了一具。”
沈酌翻阅着那本名册,里面用黑色墨水划了数百个名字,翻了数十页后,在第十一页的边角处,有个被朱砂圈起来的名字。
沈酌微张着唇,淡漠的声音缓缓念出那两字,“叶荷。”
“她是钱塘云县人,十二岁入宫当奴,在浣衣局当宫女,二十岁死于寒疾。”
沈酌指腹轻轻的摩挲着纸面上的那两个字,“二十五年前,京都城有个疯婆子,说亲眼看见乱葬岗爬出了鬼魂,你那时应当十来岁,可还有印象?”
“先生的意思是?”
“只是揣测而已。”
正说着,一位年纪年迈的苍发老人缓缓走来,他嘶哑的声音传来。
“沈先生,殿下回来了。”
“怎么快…罢了。”
沈酌对着段松吩咐道:“你今夜便去趟钱塘云县,去查查叶荷这个人,或许她已经死了,或许她不再是叶荷。”
这话说的隐晦,可段松却听的明明白白,他眼眸闪过亮光,“属下明白。”
沈酌满意的点点头,将那本名册藏入袖中,“走罢,别让殿下和其他人发现了你。”
“是。”
沈酌看着段松远离的身影,忽而一片枯叶盘旋落在了他的肩膀处,他指尖捻起了那片枯叶,却无意间,目光停留在了那交缠成丝的叶脉处。
“江叔,前些时日,府中好像捕了些山蛇说要给殿下暖暖身子。”
白发老人是淮南王府的老管家,自然熟悉府邸的琐碎事物,“诶对…今日温度转寒,老奴这就让东厨煲些蛇汤给殿下暖身子。”
沈酌却摇了摇头,他转了转指尖的那片枯叶,“江叔,那蛇被麻布闷了些时日,是死是活也不知,即便还活着,说不准也是些奄奄一息的蛇,殿下若是喝了这死蛇的汤,没准身子更虚。”
江叔想了想,沈酌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那奴才明日便让人重新捕蛇。”
沈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眯了眯,他将手里的那片枯叶捏碎,最后让风吹散了手心里的碎叶。
“那也不必,蛇也不全是死蛇,总有些顽强的,江叔,不如我教你个验蛇的方法可好?”
“如此甚好。”
沈酌凑在老者的身旁,悄悄然的和他说了几句话,他意味深长的道:“如何?”
沉思了半会,江叔稍叹息道:“先生出的主意,自然是好。”
而在淮南王府中,燕巍已经在府门处徘徊多时,当远方渐渐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时,燕巍已经等不及了跑到了沈酌的身旁。
燕巍的声音不哑不低,也不柔不弱,是恰到少年郎的悦耳声音,“先生,怎么晚才回府,这是去哪了?”
沈酌微微笑了笑,他也只会在燕巍的面前,才会露出浅淡的笑容。
“去了府后的落叶林,那里风景很不错,看迷了眼,便忘了时间。”
燕巍握住了沈酌的手心,果不其然,发现他的手掌冰凉,他眉目紧皱。
“今天寒风刺骨,先生怎么还在外面吹冷风?”
沈酌从他的手掌里,抽回了自己的手,“别忘了,殿下虽称我为先生,但我却大不了殿下几岁,说不定,我的身子骨比殿下还好。”
燕巍再次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