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莫约三五日,师弟归来,令我意外的是,他竟还带了礼物给我。
我回家一趟,心灰意懒,虽不至于终日以泪洗面,却也恹恹寡欢,师兄下山去了,师尊也出去了,我满心寂寥,什么也提不起我的兴致,听到院外响动也不过懒懒投去一瞥,便倦怠地收回了视线,倚着窗,漫无目的看向窗外。
门被敲了许久,声响渐低,我心中催促自己前去开门,可身子却沉沉不肯动弹,很快,门外声响淡去,我本以为那人放弃离去,下一瞬,陆嵁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窗外,默不作声地往我手里塞了什么东西后便走了。
“……师弟?”我微微讶异地瞪大了眼睛,陆嵁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我迷茫地收回视线,看向手心。这才发现陆嵁给我的是一枚色泽润白的玉坠,拇指大小,雕的是只兔子,虽然做工略显粗糙,却憨态可掬。
我缓缓收拢手指,轻轻笑了。
这是师弟送我的第一件礼物,我很欢喜。
又过了几日,师兄回来了,如约带回一堆玉料,教我雕刻玉石,我笨手笨脚,学了大半个月,废了师兄几十块好料,一件成品都没有做出来,知晓其中不易,我倍加珍惜陆嵁师弟送我的玉雕小兔。
如此又过了两年。
我忘性大,早就忘记当时在宗门弟子上吃过的那些瘪,对外出仍是兴致不减。
宗门的那些弟子见了我就躲,日日复年年,我攒出经验,只要我悄悄的,他们就不会发现我,我可以偷偷听他们说话。
他们并不时时修炼,闲暇时会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说的话都是我没听说过的新奇事,我听得津津有味,这一日他们又谈到了我的师尊凌玄,他们对我师尊最是仰慕,十次里面有三次是有关凌玄的,说他剑法高超,一剑诛百邪,说他修为高深,近乎于道,说他年少成名,惊才绝艳……
这一次他们说的却是凌玄的双生弟弟,凌瑄。
原来,凌玄有个弟弟,唤作凌瑄,与凌玄一母双生,与他一起拜入天衍宗,同他并称天衍双璧。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此事,冷不丁知晓了师尊还有一个双生兄弟,我十分意外。
意外之余也有几分奇怪,天衍双璧,一母双生,那师尊同凌瑄师叔的关系应该很好吧。
可我来天衍宗十一年,却从未见过凌瑄师叔。
凌瑄师叔是不在天衍宗内吗?为何我从未听说过凌瑄师叔的存在?
就连师尊……也从未和我提过。
师尊是忘了提吗?不过师尊素来寡言,不爱提及琐碎散事,不和我提凌瑄倒也正常。只是我不知道便也罢了,既然知道凌瑄的存在,心中便如装了一只小奶猫,挠得我心痒痒。
我最是藏不住事,当即回了曦和峰去找师尊。
“师尊——”
我直奔师尊居所,人未至声先至,一下子惊得栖在师尊屋外古木枝上的灵雀振翅纷飞,我风风火火的跑到师尊屋外站定,试探地敲了敲门。
“师尊?”我清了清嗓子,开口唤道。
没听见什么动静,难道师尊不在?
我左右看了看,准备将耳朵贴到门上,凝神静听,听清楚些,才刚弯下腰,门就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