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快快请起！”
顾云笙赶忙上前搀扶:“本王今日到府已是叨扰，您再行此大礼，不是赶本王走人吗？”
“老臣不敢，老臣不敢！”
苏光正急急道:“王爷驾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外公。”
程似锦上前给苏光正见礼，语气里已然是对待自家长辈的亲昵:“我给外婆抓药，正好半路碰到了王爷，王爷便顺路把似锦送了过来。”
苏光正自然听得出程似锦跟顾云笙交情不错，这才逐渐放松了下来。
对程似锦轻声责备:“锦儿啊！为了抓药这样的小事多跑一趟……若是让你爹知道……”
苏光正看了一眼顾云笙才收了话头，看向程似锦:“来回奔波多累？”
这种老人家的絮絮叨叨让程似锦听得心里颇为踏实，不在意地对苏光正笑道:
“上午见了外婆发作的样子，回府之后似锦心里越想越不踏实……突然想到曾经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偏方，便自作主张去抓了药，还请外公不要怪罪。”
程似锦如此的乖巧懂事让苏光正再次想到了女儿苏秋池，心里苦涩，面上百感交集。
见苏光正不说话，顾云笙也从旁帮腔:“苏老，程小姐的医术很是高超，多次得到母后的褒奖呢，说比太医院的太医们还要强上几分呢。 本王觉得这偏方不妨一试。”
多次得到太后褒奖？
“王爷……”
闻听这句话苏光正的脸色瞬间多了几分肃穆，殷切看向顾云笙:
“我和她外婆年事已高，她舅舅又常年征战在外……锦儿平日里有个什么，劳您费心多照顾。”
程似锦面色立马尴尬起来:“外公，您说什么呢……”
顾云笙却是点头如捣蒜:“苏老，您放心。就算没有您这番嘱托，本王定然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程小姐的。”
听了顾云笙的保证，苏光正才面色稍霁。
“外公，您还是先看看我抓的药先。”
进了正厅，程似锦郑重对苏光正道。
苏光正自己本就是太医院医正出身，这几年也没少给老伴儿研究药方医治。
而且多年来，外头的名医圣方不知老伴儿都服下了多少，都收效甚微。
所以，苏光正便也同样未把程似锦所说的偏方当回事，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罢了。
可是当苏光正将最上面的药包拆开查看之后，整个人面色都凝住了！
这是！
乌头……半夏？
藜芦……细辛？
丁香……郁金？
……
总共不过十味药，偏尽都是那两两相克的药材！
苏光正的面色自然而然会凝重起来。
顾云笙不懂药材，只是看着苏光正那阴晴不辨的面色，疑惑发问:“这药材怎么了吗？”
苏光正沉默，不解看向程似锦。
程似锦也不解释，外公见到药材会是这个反应，她早有了心理准备。
所以才会在刚才提出让外公先看看药材的说辞。
毕竟那个死活不肯卖给自己药的悬壶馆药师傅，已经让她领教过了。
不过那药师傅本事不到家，所以……
明明都是两两相克的药材，他也不过就发现了其中两味！
看来这个封建时代还真的没人利用药物相克的作用来解毒治病。
在程似锦方才从苏家离开，嘱咐苏光正抓清心汤给外婆服用，那也不过是个保守方子……
因为在二十一世纪，在她多年的药理医理摄入学习中，老年痴呆根本就不会被治愈，只能提前预防。
可是当程似锦闲来无事翻看从苏秋池卧房带回的《岐黄》医书时，竟发现……
上面赫然记载着治疗老年痴呆的药方！
这……
程似锦心里瞬间一激灵，当她看清药方时，也是不可置信。
她也是学中医的，一共十味药，分别两两相克……
程似锦虽然知道药性相克利用好了也可以治病救人，但是……
外婆年事已高！
这样的药方她用起来太过凶险！
再就是……作为一个拥有雄厚中医知识储备量的她不知该不该相信这本医书！
在她迟疑的间隙，方才那药方字迹竟渐渐隐去，消失不见……
程似锦翻动这一页纸张找寻，却发现这页纸张上所著不过就是寻常医理而已！
太怪异了！这是什么现象？
若不是程似锦头脑清醒，怕都要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呢！
拿了纸笔，迅速誊下了方才看过的那个药方。
认真琢磨着每味药的药性，用小狼毫在洁白的空宣纸上写写画画了半柱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