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手猛灌下几口温水,喉中的水并没有倒灌呛到自己,是乖徒弟在护着他。
桑浅眼睛盯着徒弟专注的神色,越看越觉得徒弟乖巧贴心招人喜欢。
“够了?”脑海里传来声音。
点点头,司昭把碗拿开放在一旁。
桑浅觉得浑身疼,便不敢随意动作,想起当初在童家的遭遇,心里着急,只得眼珠子细细观察司昭身上他能看到的部分,说话声音干涸嘶哑。“你有没有伤到哪儿?”
司昭:“我没事,你伤得很严重。”
左右确认司昭明面上看不到什么伤口,精气神也不错,桑浅这才开口问道:“童家……”
司昭:“童家三小姐童苑死了,咒术已经消除,没事了。”
“三花呢?”
司昭一怔,他看到桑浅通透干净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忽然想起,在下城三年的日子里,两人碰到过那么多流浪且亲近他的猫咪,可桑浅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要带回家养,因为那些无主的小猫都会跟着他回家。只有童府这只……因为桑浅知道这只不会主动和他回家……
桑浅一开始就知道那只三花猫是施咒者!
“童府的人发现童苑死时,她身边睡着一只饿死的猫……”
缓缓叹出一口气,桑浅低落地垂下眼眸。
因为内丹的原因,司昭能够探知桑浅心里所想。他听到面前这个被伤害的动弹不得的木头心里沉哀叹息,“明明我都把方法说出来了啊?”
风吹动树梢,树叶晃动中泄露下阳光照在桑浅眼睛上,一只手适时地挡住刺眼的阳光,司昭的声音清晰明了地在他脑海中响起,“不是你的错。”
无论说什么,桑浅死也要洗个澡,态度坚硬的就连花婶的河东狮吼都不管用。
“不行!说什么都不行!”
那帐子又闷又黑,再捂下去就得该长青苔了!桑浅在牛车上躺直了,表情明晃晃写着要是花婶还把那帐子端上来罩着他,他就要和那帐子同归于尽。
劝了半天也没什么效果,再不走就要在林子里过夜了。
花叔收拾好东西,过来拉住还在坚持不懈要给桑浅盖遮风帘的花婶,道:“桑大夫自己是大夫,当然知道要怎么做,你不要瞎捣乱!倒是桑大夫想洗洗就还是再忍忍,我记得这片林子走出去就是一间驿站,到了那儿再用温水洗漱。”
耽误了些时间,走出林子时天已经快黑了。
率先付钱要了两间上房,花婶夫妇说啥也不肯住,非要换成最便宜的,无奈之下,只能居中要了间普通的客房给他俩。多番感谢,花叔把多出来的钱还给了司昭。
一进驿站的大门桑浅就喃喃地重复着要洗澡,驿站里的伙计看见他重伤在身,也很快就把水备好。
舒服地泡在水里,乖徒弟在给他洗头发,手指时不时蹭到他耳尖,弄得他又痒又舒服。
“徒弟,一会儿帮我把头发剪一剪吧。”
为了给童府的人续命,桑浅剪了自己的头发拿来做熏香,又为了防止司昭看出来,所以桑浅剪头发的时候都是东一点西一点地剪。后来被抓住,那蒙着面的坏蛋又剪去一大截他的宝贝头发。剪也就算了,还拿把钝剪刀,痛得他死去活来的不说,头发也跟马啃过似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