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天白日之下,又不是什么节日戴着面具更是引人注目,但两人都像是没有看到旁人好奇的目光,自顾自地走在热闹的大街上。
两人都不是腰缠万贯的人,一条街走过一半,除了司昭脸上的面具,全都是看过就过。街上人来人往,一不小心就会擦碰到别人,这不,有人赶着牛车走过,让路的桑浅没注意就踩到了别人的脚面上。
“对不住,对不住。”桑浅急忙道歉。
踩到的是个矮小的男人,正挑着满满当当一担柴火。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笑起来略显憨厚,“没事,我的鞋面本就是灰的。”男人豪爽的笑笑,看着两人装扮,挑着柴火就聊上了,也不嫌累。
“你俩是学生吧!”还没等桑浅纠正,男人继续笑道:“读书好啊,以后考上状元那就光宗耀祖啦!我和你们说啊,就算是家里再怎么苦,也要好好念书,苦出了头,以后日子就好过啦!”
“哈哈,我们不是学生,只是会点岐黄之术来城里替人看病的。”
听桑浅这么一说,这挑柴夫更是震惊,一脸这多好啊的模样,又开始大夸特夸两人,听得桑浅自己都快不好意思了。
此时,忽然远处传来呼喊的声音。
回头一看,发现童管家带着几名家丁气喘吁吁的往桑浅这边跑,童管家一拽住桑浅就往童府的方向拉,口中念叨着,“桑大夫快,快回府去看看。”
看这把上了年纪的人急成这样,肯定是大事,桑浅正想与挑柴的大哥道别,回身便看见挑柴大哥已经架着柴火走远了,那神情仿佛是沾上了晦气的东西一般厌恶。
回到童府,桑浅感觉自己就是被人架着走路,也不知道自己的鞋沾地了没,就这样进了三小姐的房间。
一进门,一屋子的哭啼声让桑浅有些头大,但也忙不得喊人出去了,在这满脑子的吵闹声中看见了躺在床上的三小姐。那模样,真真是一言难尽。
前几日还能自如行走的童苑,现在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一条乌青的勒痕横贯在脖颈上,因为承受不住铁齿铜舌的重量侧身躺在床上,半张脸被那重量压得歪斜,不时有口水漏在枕头上,在加上多日不进食,脸色憔悴蜡黄,真真是,惨不忍睹。
桑浅看了看还挂在房梁上的布条,不用人说也知道这三小姐是受不了自己的模样才想要悬梁自尽的。
身后仆人哭哭啼啼地说道:“三小姐不让我们进屋,我们也只是听到了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才推门进来,进来就看见……”
摇头示意众人安静,桑浅要来一把剪刀,让所有人都出去,拉起自己的秀发“咔嚓”剪下一撮一指长的头发。捏着短发和剪刀,桑浅疼得满头直冒冷汗,用衣袖擦掉额头上的冷汗,打开香薰盖子小心翼翼地将头发放进去点燃,不一会儿,整间房间都充满了树木清香的味道。
看着童苑安稳的睡去,桑浅这才小心翼翼的捧起自己头发,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头发,小声地说:“不痛不痛,过两天就长出来啦。”
外厅,桑浅看着掉在镶金绸带上童老爷和童梁,两人目光焦急,口齿都被压歪,显得有些可怖。
桑浅叹气道:“童老爷,去请仙家的人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童老爷说不出话,只能被吊着写字,歇笔后,那唇红齿白的小仆说:“那边传回来说,三秋先生的首徒还未回山门,怕是还要等两日……”
打断小仆的话,桑浅劝道:“童老爷,等不来了了,莫说是三小姐,各位都不能再等了。童老爷听我一句劝,还是快些把该还的都还了吧。”
童老爷颤抖着还要写,桑浅继续说:“信上说还要等两日,就是说还不知道几日才能回,再算算回来路上花得时间,少说也要个十日。桑某冒犯,就算你们日日熬粥,也撑不了这么多天!还请童老爷早做打算。”
这边童梁接过家父手中颤抖的笔,写道:“桑大夫放心,我们立马就派人让那边的人不用等首徒弟子,先接个会做事的回来就成,家里这边我们也会把那些该做的都做了的。”
再三嘱咐三小姐房里的香不能断,要是没了就立马去喊他。桑浅跨出房间时没注意脚下,差点踩到躲在门槛下的三花,本想出声,但又想起前几日三小姐跟前的老仆那样,便捞起三花藏在袖子里,一路兜到了客房。
回到客房就看见司昭正在床榻边替自己整理衣物,桑浅兜着猫,悄悄把放猫的衣袖放在司昭微弯的脖颈上,轻轻“喵”了一声。
感受到脖颈上重量的司昭定住身子,反手轻轻将三花捞到自己的怀里。刚到司昭怀里的三花,一反桑浅手里淡定的大爷模样,两只黄白相间的小猫爪紧紧攀住司昭的手腕,一双无辜大眼布灵布灵地看着司昭,那样子就像是在桑浅这儿受了多大的伤害似的。
三花被摸得直打呼,躺在少年纤细的手腕上一动不动。拉过桑浅的手,司昭写道:“师父,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回去?”
“乖,等到童府的病好了我们就回去。”哎呀,乖徒的头发真软,比这三花的还要软。
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