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即使有些昏昏欲睡，闻言依旧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更不知道会不会再次惹火上身。
柳颜姝见状眼睛微眯，慢条斯理地道:“你可要考虑清楚了，是不是还想再体验一下之前的滋味儿。”
一想到之前犯困却猛地被人泼醒，甚至到了后来，即使用水泼他依旧能睡下去，却被换一种方式折腾醒的滋味儿，王德顿时不再隐瞒。
罢了罢了，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还藏着掖着干什么。
他强打起精神开口道:“太后使了计谋，让我爹和先帝的一个妃子睡了。再加上当时太后查的太紧，我爹担心太后查出我们之间的关系，只好答应了。”
先帝的后宫可以说是大周历位皇帝后妃最多的，有很多甚至这一生连先帝的面都未曾见过一次。
王公公在先帝身边儿还算得用，对于这等毫无存在感的后妃，自然也是不知晓的。他只以为是哪个要和在一起派遣寂寞的宫女，不曾想那人竟是先帝的后妃！
对于王公公来说，自己死不算什么，可那唯一的儿子是万万不能有事儿的。
越是缺少什么，越是在乎什么。王公公注定是一辈子不会再有子嗣了，对于王德这唯一的儿子，自然是小心又小心的。
柳颜姝点了点头，确定再也问不出来什么，这才和燕修一块儿离开。
王德才被放下来，整个人便躺在了地上，随之而来的便是呼噜声。
可见是有多困了。
既然王德这里再挖不出来什么消息，守在这里的人手自然要撤回去了，只留了一个盯着王德离开的。
一路上没有耽误，回到了小院里之后，柳颜姝才和燕修说起来这件事情。
她有些不解地问道:“太后为何要这般急切地想要先帝死呢？”
柳颜姝作为当时能够接触到先帝的人之一，且又是懂得医术，给先帝治病的，对于先帝的身体状况确实一清二楚。
不过是一年半载的事情，她也和周玄隐晦地提过，对方不至于听不出来。
听到柳颜姝的疑问，燕修回答道:“太后当时急着动手，原因无非关于皇位继承的问题，要么她不想再等下去了，要么便是她当时犯下了弥天大错，这个错，足以让先帝震怒，废除皇后甚至废除太子，要么便是，先帝有意换继承人……”
古来能下定决心谋害皇上的，无非也就那么几点原因，排除掉那些与宫廷不相干的，倒是很好得出结论。
这本就是经过时间的验证，史书留下来的一些资料，然而柳颜姝闻言，却蹙起了眉头。
“可是，当时我和先帝有不少接触，显然先帝并没有换继承人的意思。尤其是当时还让还是太子的周玄监国，精神不错的时候，也会将人唤去书房聊政事。”柳颜姝说到这里顿了顿。
至于在书房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确实不知道，即使她当时是太子妃，却也无法去旁听一个皇帝对于未来皇帝的教导之事。
然而她仔细想了想，又道:“不过通过二人出来时的神情，可以看出来相处的应该挺和睦的。”
尤其是她每日回到东宫之后，周玄也未曾表露出来过什么不对的情绪来。
燕修摇了摇头，道:“先帝说的话，未必就是真的，两人之间这种和睦的相处，或许只是一个表象，当然了，也可能是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做了什么事情，被人掌握了足以致命的把柄，不得已只能先下手将先帝害死。”
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柳颜姝闻言点了点头，道:“确实极有可能如你所说的这般。”
柳颜姝道:“不管出发的动机是什么，但证实了太后才是谋害先帝的凶手已经无疑了。”
若是换了其他人是凶手，柳颜姝还能够想办法，让周玄为柳家翻案。
可如今凶手乃是太后，她很清楚，想要为柳家翻案是不可能的。
她心里有些复杂，查了这么久，最终得到的终归是一个无法翻案的结果。
不过柳颜姝倒是未曾后悔过，毕竟不管怎么说，她至少知道了真相。
“至于当时到底是谁将罪名推到你的身上的，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查。”燕修说道。
提起来此事，柳颜姝顿了顿，道:“此事，或许和太后依旧脱不了干系。”
燕修摇了摇头，道:“左右如今时间还算宽裕，不如先查完了再说。至于后续你想怎么做，我都陪着你一起。”
柳颜姝猛地抬头看向燕修。
燕修无奈一笑，道:“就这般回去，不留下点儿什么，那咱们这一段时间岂不是白忙活了？”
“离开前掀起风雨，对于咱们来说也是危险的，你不反对吗？”柳颜姝道。
她确实想做些什么，但却更不想连累了燕修和柳彦瑄。
燕修摇了摇头，道:“我相信我的能力。”足以护着你离开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