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用他还没长成的小胳膊一个劲地够着女人，女人双眼瞪得溜圆，颤抖着往床的另一边爬，刚缝合好的肚皮裂开了三分之一。
陆云升贴心地把手往前伸了伸。
“啊啊——救命啊——”
女人张牙舞爪地拍打，发出惨烈的吼叫声：“你走啊，走啊，我不是你妈妈……”
刚生下来的婴儿怎么会叫妈妈，从肚子里剖出来的就更不用说了，女人被这诡异的一切快要弄疯了，只能不住地求饶：“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
陆云升不为所动，血淋淋的肉团子突然开口，带着儿童的咿呀声：“妈妈为什么要害哥哥……哥哥救了你呀……哥哥救了妈妈，妈妈为什么要撒谎……”
眼泪混着鼻涕顺着女人的脸庞流淌到胸前，女人狼狈不已，伴随一声尖叫，神志不清地昏了过去。
陆云升这才收回手，手里的肉团子顺势爬到了女人的肚皮上，蛮横地撕扯女人肚皮上的手术线。
女人又被疼得惊醒过来。
待看清眼前的景象，整个人愣在那里，仿佛被人定住了身子。
陆云升闻到了一股腥臊气，皱起眉捂住了鼻子。
肉团子试图用牙齿撕咬肚皮，企图钻到里面，“妈妈……我要进去……我是你的宝宝呀……妈妈……”
女人不停地扒拉肚皮上的怪物，罪魁祸事站在一旁冷笑。
……
“桂芳，桂芳醒醒。”
女人倒抽一口凉气，听见丈夫的声音，仿佛遇见救命稻草班紧紧拽住对方的手，哭叫：“救命，救命，孩子，孩子来找我了……”
男人不明所言，放下手中的手电筒：“怎么了桂芳，你做梦了？”
女人突然顿住，她看了下四周，周围一切平和，灯没有坏，地上没有血，她连忙看向自己的肚子，肚子上的刀口也没崩裂，也没有孩子……
“没有孩子……没了……是梦。”
男人喂她喝了口水，“你看你，肯定是做梦了，哪有什么孩子。”
女人这才平复了心情，右手按着心脏，向丈夫诉苦：“刚刚做噩梦了，吓死我了，这梦怪真实的。”
男人拿起纸巾擦了擦汗，“好了，喝点热水，你看你嘴唇都干了。”
肖桂芳点了点头，原来虚惊一场。
“对了，老公，你刚才干嘛去了。”
男人回答：“找东西。”
女人低头喝水，头也没抬，“找什么啊。”
男人突然凑近，嗓音带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稚嫩，凑到女人耳旁嘻嘻笑着：“找……妈妈啊。”
女人瞬间抬头，刚才黑暗中婴儿血肉模糊的脸在明亮的灯光下变得清晰起来，此刻离她只有一拳的距离。
“啊——”
陆云升站在门外，心情颇好地勾了勾唇。
林迟躺在床上失眠，脑子里全是自己坐牢之后的惨状，他可能会在监狱里被头子欺负，也可能被逼着给狱友扫厕所，然后等几十年后出来的时候满脸皱纹，亲人都不在了，朋友也和他生疏了。
林迟抬起手背抹了下眼睛，擦掉眼泪儿，惨兮兮地脑补。‘
“我看看谁家宝贝抹眼泪儿呢。”
闻声，林迟躲在床角瑟缩了下。
还躲！看在现在特殊情况，陆云升暂时选择不和他计较。
男人蛮横地揽过林迟的肩膀，吐出的气息微凉：“怎么了，睡不着哭鼻子呢？”
林迟缩了缩脖子，小声答：“没哭。”
大手钳住林迟光滑的小下巴，迫使少年抬头：“哭了就哭了，又不丢人，怎么和夫君也不说实话？”
林迟忍不住反驳：“什么夫君……不是。”
陆云升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抬头松了松脖子，随即一口咬在林迟脖颈上，疼得林迟短促地叫了一声。
“下次说谎，就不是疼疼算了。”
林迟小脸煞白，顿时靠在陆云升怀里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