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洗漱以后,傅梓文便倒头就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三点。
当他醒的时候,还有一瞬的愣神,一下没认出这是钱彦礼的别墅。他坐起身,恍惚了好一阵,才清醒过来。
衣架上挂着洗干净的衣服,是为他准备的。
傅梓文起床换了衣服,洗漱过后,才下楼去。还没走下楼梯,他就看到钱彦礼坐在客厅里做事,旁边蜷着年糕。
“醒了?”钱彦礼听到他的脚步声,抬眼道,“我去把饭菜热一热。”
他合上电脑,起身去厨房给傅梓文准备吃的。傅梓文走下楼,安静地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总觉得自己是在梦里一样。
几天前,他还在国外,在周围没有人烟的庄园里,虽然有认识的冷涔,但还是倍感孤独,整日觉得天昏地暗,见不着阳光。
而此时,他已经回来了,站在熟悉的地方,心爱的人在为自己热饭菜,猫在脚边撒娇,窗外阳光明媚,那株花已凋零的桂花树上似乎都还萦绕着清香。
“一会儿我们去夏冀那边检查身体。”钱彦礼端着饭菜上桌,道。
“好。”傅梓文接过碗筷,爽快地答应。
钱彦礼瞧着他的反应,却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回来的时候夏冀说很可能钱彦俊在之前就给傅梓文用了解药,因为以傅梓文的状况,只有这两支药剂是完全不够的。
所以夏冀怀疑钱彦俊生前就给傅梓文用过解药,但具体还得看检查报告。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钱彦礼就带着傅梓文去医院了。
这次检查的结果报告很快就出来了,钱彦礼陪着傅梓文坐在夏冀的办公室,手按在傅梓文的肩上,鼓励着他。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人还没见着,傅梓文就听见了夏冀兴奋的声音,下一秒就看见夏冀拿着结果报告,推门进来。
夏冀把结果给他们看,笑道:“比之前好了许多,应该最后两针药下去,就能全好了!”
傅梓文拿起那张单子,仔细地看了看,虽然有些数据还是不正常,但实在比上一次的结果好了很多。
他想起在庄园里的时候,确实最后两次的感受不太一样,后期自己的胃口也好了许多。
傅梓文不由地想,钱彦俊是什么时候改变主意的呢,他是不是也知道了自己所做的是错的,所以才在那个晚上自尽,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甚至还交代好了身后事。
如果钱彦俊没有经历那些痛苦无助的日子,没有在得到希望又陷入绝望,或许他会是个十分优秀的人,有着聪慧机敏的头脑和精致绝世的容貌,在这世上闪耀发光。
可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很多不如意,偏让这么一个人怀着无尽的忏悔与孤独死去。
出了医院,傅梓文抓着钱彦礼的手,道:“如果他能早一些治好心病的话,或许就没有这么多事了。”他能够理解那种孤独的、无依无靠的近乎绝望的感受,但他走过来了,而且只陷于泥潭很短一段时间。
“这是家里带给他的痛苦,是钱家的错,也是我的错。”钱彦礼知道他心思敏感,容易共情,这也是傅梓文身上的闪光点,让他深爱。
傅梓文抱住他,钱彦礼也叹了口气,回抱了他,靠在他的肩头。经此一遭,两人都算是死里逃生,命里的红线绑得更紧。
“都过去了,我们回家。”钱彦礼吻了吻他的发,道。
回家,多么简单的字眼,却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能够把所有的悲伤都驱散。
听到回家二字,傅梓文就觉得一颗心终于踏实了下来,原本飘在高空的灵魂也落了下来,踩到了陆地,瞬间热泪盈眶。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展开笑颜,道:“好,回家。”
楼上,夏冀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相拥的一对人,也不禁为他们感叹,才恋爱没有多久,却一波三折,还差点把命给丢了。
而他虽然没有被深深地卷入这次事件,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人家现在是美满了,可他自己还在爱情的路上苦难重重。
夏冀长叹了一口气,抹去眼角的泪水,转身去研究傅梓文的解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