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去聊会儿吧，这里.....” 蒋桀看了看医生，“不太方便。
“好!”何年立马来了劲，拉着蒋桀就往外走，直奔小树林。晚上十点过的小树林，比白天静谧许多，几乎没有行人。沿着石板小路的路灯，萦绕着一 圈圈的白色光晕，还有不少飞蛾。着翅膀，一次又一次地撞上灯火，被灼伤后摔落在地，奄奄一息。蒋桀在一个路灯下停留，看着地上的被烫死的飞蛾，许久没有说话。
“桀哥，”还是何年没忍住，先开了口，“你怎么，来了?都这么晚了，待会儿不会出不去吧?”
“不会，”蒋桀说，“我跟你们学校一个主任认识，这次也是他让我进来的。”
“主任?”何年严肃道，“佳啊?”
“不重要，”蒋桀看向他，“不过你这身伤，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
“桀哥.....”何年抓着蒋桀的衣角，主动认错道， “我错了....."船，反正人品不怎么样。”
“所以他欺负陈默的时候你就出手打了他?”蒋桀双臂环胸看着他，”英雄救美?”
“陈默是我兄弟，我当然得帮他，”何年解释道， “而且他当时哮喘病还犯了，如果不是我及时把他送到医护室，都不知道之后会怎么样。”
“你总有理，”蒋桀叹了口气，又紧了紧披在何年身，上的衣服，“但是下次别太冲动了，量力而为。不然照你这个性格，还没毕业，就被人打残了。”
“我不怕，”何年站直了腰板，
“你还很骄傲?”蒋桀瞪了他一眼。
何年立马认怂道:“我都听你的，以后不打了。
“好，”蒋桀欣慰地勾了勾嘴角，摸了下何年的头， “这样才乖嘛。”
何年直直地看着蒋桀，他嘴角微微上扬的幅度，还有眼底明媚柔和的光，一切都恰到好处，温柔的一-塌涂地。蒋桀总是面无表情，可一旦笑起来，好像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了。
何年微微低着头，静静享受着蒋桀的抚摸，最后他像是忍不住似的，情不自禁地伸出了双臂，插在蒋桀手臂和腰际之间，轻轻搂住了他的腰。下颚靠着他的肩窝，深深吸了口气。蒋桀的身上总有一种让他迷恋的味道，像是淡淡的依兰香，总让他忍不住再靠近一点，紧紧抱住。
“我也想你，”蒋桀抚摸着他的后颈，顿了顿，又接着说，记不起你那晚说的话，傻子，我......”没等蒋桀说话，他又立马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你答应她了吗?”
“你干嘛突然这么激动?”蒋桀有些不明所以。
“我当然激动了，因为我.....”何年抓着蒋桀的手臂， 凝视着他的眼神忽然有一丝迟疑，
“我知道，”蒋桀淡定道，“因为你爱我，对吧?“
“你.....你知道?”何年愣住了。
“我想起你那天晚上跟我说的话了，傻子，” 蒋桀捏了下何年的脸，“我也爱你啊。
何年的欣喜还没冒出来，瞬间就被蒋桀那句云淡风轻的“我也爱你啊”给击退回去。
他撑开的嘴角还没绽放笑容就慢慢收拢，从开心变成落寞，从惊喜变成失望。他看得出来，蒋桀口中的“爱”，跟他想要的爱，完全不一样。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这些飞蛾，”蒋桀仰头看着围绕着路灯盘旋的蛾子，沉声道， “一直围着自己向往的光亮旋转，最后落了一身伤。”
“以前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没人会爱我，就算有，陌生人的爱在我看来却更像是一个砝码，一个试图闯进我的世界、搅乱我的生活，然后借此利用我、威胁我的存在。” 蒋桀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只飞蛾的尸体， “孟凡芯也好，霍兰也好，总听她们说喜欢，说爱，可是我却一点也感受不到......爱到底是什么?”
微风一吹，飞蛾从蒋的指尖掉落。
“她们说的爱我都不信，”蒋桀站了起来，扭头看向何年，“不过你说的，我信。
何年上前走了一步，“桀哥，那你知道我说的爱是什么吗?”
“我记得，”蒋桀说， “你说蒋博志和吴秀给不了我的，你能给我，你还说能给我一个家。你把我当亲人看待，我也一样，你是我的弟弟，你爱我，所以我也爱......"
“不是这样的，”何年蹙起了眉头， “我说的爱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蒋桀茫然地看着他。
“我想说的是......我......我.....”何年急的原地踱步， 他拼命想跟蒋桀解释清楚，可是越想说明白，整个人就越不安。那句话就像卡在嗓子眼一样，一直出不来。
而蒋桀困惑的表情，更是让他的情绪低落到极点。
他知道蒋桀误会了，在蒋桀的眼里，他口中的爱可能仅仅只是单纯的弟弟对于哥哥的喜欢，而不是他脑海里，想要占有他，把他碾碎、揉进自己身体的喜欢。此刻蒋桀看着他的眼神澄清到，仿佛这一 切都是他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