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被风吹的窸窸窣窣地响,绕过一片老式竹楼,后面郁郁葱葱的森林公园。
蒋桀走到这里便停下了,停下不是因为不想继续走,而是因为他看见了森林小道里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林密和罗飞。
“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我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了?”罗飞那双浓密的粗眉紧紧拧着。
“没有,”林密背对着他,那条深红色的围巾一直堆的高高的,遮住了他的口鼻。
“那是不是昨天,昨天你去县城拿资料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罗飞追问道。
“……没有,”林密深吸一口气道,“我到县城只是代替学校老师去做教学研讨而已,没有发生什么事。”
“那你到底是怎么了?”罗飞实在想不开,“你告诉我,别一个人闷着不……”
“咳咳,”林密眼一红,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撑着树弓起了腰,捏着喉咙不断干呕,“呕唔……呕……”
“你没事吧?”罗飞赶紧伸手去扶他,无意间蹭到林密手腕的肌肤,瞬间被这滚烫的温度给吓着了,“你都发烧了?!”
“这么烫,必须马上去医院!”罗飞抓着林密的手臂往脖子上一绕,立马就准备拖着他走,但林密却推开了他,硬生生地扯开了自己的手。
“你觉得我们这样能耗多久?”林密面色惨白,眼地蕴着一片水润,眼尾像是水墨画般散开一层薄薄的红。
“你觉得……我们能这样瞒多久?”林密眼尾的红加深了。
罗飞看着他,瞬间揪心起来,“你爸妈知道了?”
“他们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林密恍惚道。
“我不怕,”罗飞忽然握紧林密的肩膀,下定决心道,“告诉他们吧,之后不管发什么事,我来替你抗。”
“我该怎么告诉他们?”林密无力地站着,抬头望着他,“你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好同事?”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实话?”罗飞皱着眉。
“实话会让他们伤心的,”林密苦涩地说,“让他们不担心、不难过,是我的责任啊。”
“林密……”罗飞轻唤道。
“别叫我名字,”林密说,“以后你还是叫我林老师吧,我们不熟。”
“你非得这样吗?”罗飞质问道,“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这又不是南墙,我们可以试着改变他们的观念,我可……”
“……不,”林密虚弱道,“这就是南墙,我不想在南墙上撞的头破血流才回头……”
“罗老板,”林密推开罗飞的手,叹气道,“就这样吧,趁我们还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把各自的情感都好好收拾一下吧。以后你也别再来学校找我了,被同学们说闲话……不好。”
说着,林密便围好松垮垮的围巾,低头往外走。
“林密,”罗飞突然说道,“你真的要做的这么绝?你就不怕我之后跑你家里告诉你父母?”
林密面如死灰,“我相信你,你不会这么做的。”
说完,他颤颤巍巍地离开了。
罗飞捏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但他还是没忍住转过了身,看着林密的背影,心里百味杂陈。
蒋桀其实很想上去询问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他隔着太远,听不清楚他们具体说了什么,不过看两人的情绪和脸色,似乎是调解的不太愉快。
林密先走,过了一会儿,罗飞接了个电话,也走了。
蒋桀只好回了民宿,接下来的两天,他有事没事都去菜市场帮冯丽华搬搬东西摆摆摊,胡伟和孟凡芯也常来帮忙。下午没事就去南泉小学打打球,何年个子虽然矮,但篮球打的却不错,走位挺灵活,晚点等何年下课,一行人便一起去菜市场帮冯丽华收摊。
罗飞正在修缮的古城好像有位工人被砸伤,他带着去了县城医院,来来回回还要安慰工人家属,几乎两天都没见他到人影。林密老师还是继续上他的课,偶尔站在操场边看他们打篮球。他的状态极差,就两天的时间,好像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蒋桀最近心情却好了不少,不再去想蒋博志和吴秀的事,整个世界都豁然开朗了许多。
篮球赛定在星期五的下午,学校这次活动的阵仗搞的还挺大,四周都插上了五颜六色的旗子,还在那破旧的舞台上挂起了红底白字的横幅,就连平时连一件好衣服都没有的参赛学生,也被安排穿上了球服。
国歌一响,周围的街坊邻居都跑来凑热闹,个个捧着瓜子唠着嗑。
宣布比赛开始好一会儿,罗飞才匆匆赶来,这次活动罗飞算是投资方,出了不少钱,学校自然安排他坐上了评委席。
两天不见,罗飞下颚的胡渣更浓更密了,眼底透露着满满的疲惫。
林密在篮球场边,负责翻计分板,这时红队刚得了一分,旁边的同事拍了他一下,喊道:“该计分了,”
“哦,”林密这才过神,手忙脚乱地翻了一页。
“不是蓝队,是红队得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