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没等他察觉到这话究竟有什么怪异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胡伟,问他在哪儿正嚷嚷着要过来。
蒋桀懒得招手,直接给他发了个定位,转身时发现罗飞正盯着他看,明显是被认出来了。
“你也在这儿玩呢?”罗飞先打招呼。
“嗯,”蒋桀随口道,“胡伟今天下午也来了,待会儿就过来。”
“这小子也来了?他怎么都没跟我说一声。”罗飞说着,忽然看见了蒋桀手里的烟。
蒋桀也低头看了眼烟,犹豫着,还是递了出去,“你……要来一只吗?”
旁边的眼镜男探了探脑袋,罗飞用余光瞥了他一眼,随后疯狂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不远处胡伟和孟凡芯跑了过来,看到罗飞后胡伟愣了一下,扭头就准备跑。
罗飞立马起身,跟上去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胡伟后领。
“嘿,你这小子,”罗飞揪着他说,“怎么跑这儿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二舅,”胡伟皱着眉,连忙道,“我来这儿的事你可千万别跟我妈说,我跟她说是去培训班补习几天。她要是知道我跑这儿来玩了回去肯定得把我收拾一顿。”
“知道你妈脾气还到处乱跑?”罗飞放开了他。
“这不蒋桀最近家里出事他不开心吗,”胡伟说,“我带同学过来陪他玩几天,就当散心了。”
“你这马上都要成年参加高考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呢?就不能少让你妈操点心。”罗飞叹了口气。
“好了我知道了二舅,”胡伟说,“我过年前肯定回去,就待几天。”
不远处胡伟、孟凡芯和罗飞还在聊,蒋桀四处看了看,正好对上罗飞同伴的眼睛。
“你们要高考了?”眼镜男看着他,声音温润。
“嗯,”蒋桀应了一声。
“我叫林密,南泉中学初二三班的语文老师。”眼镜男忽然做起自我介绍,“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蒋桀,”蒋桀回道,“桀骜的桀。”
“很厉害的名字,”林密扒着围巾,露出他尖尖的下巴和巴掌大的脸,笑着说。
“嗯,”蒋桀有点走神,这是一张很清秀的脸,留成长发说不定会被人误认成女孩儿。
“你们在聊什么呢?”罗飞走过来了,靠着林密坐下。
“没什么,”林密忽然咳嗽了两声。
“怎么了?”罗飞紧张地看着他,“着凉了吗?”
“嗯,应该是吧,”林密又拉起围巾挡住自己的嘴。
“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罗飞一边说,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林密身上。
“不用了,”林密说,“我买了感冒药,小病,过几天就好了。”
“那行吧,”罗飞应着,脸上却明显是放心不下。
“我刚听他们说明晚有灯会?”孟凡芯激动地跑了过来。
“是花灯节,”罗飞说,“这个地方每隔三年就会办一次花灯节,人们把自己做好的花灯拿出来挂在外面,也有人放江里、放孔明灯,写上自己的愿望,祈愿平安姻缘什么的,一直持续三天。你们要想参与明天也可以去买材料做花灯。”
“好啊好啊,”孟凡芯兴奋地直点头,“蒋桀,我们待会儿去买材料怎么样?”
“我不用,”蒋桀拒绝道,“你们去买吧。”
“对了,”罗飞仿佛突然想起什么,“明天晚上估计人很多,你们如果要逛的话容易找不着路,我给你们找个当地人带着你们逛吧。”
蒋桀想都没想就说:“不需要。”
“二舅,导游这个就算了,反正这地也没多大。”胡伟一手搭在蒋桀肩上,“你不知道,我这兄弟他就是个移动的GPS,路感好着呢,跟着他走,我们绝对不会丢。”
蒋桀扭头瞪了他一眼,胡伟立马放下了自己的手。
“我找的那人是个小孩儿,他家里非常困难,只有母亲跟他相依为命。小时候被同学打伤磕到脑子,所以有点傻气,”罗飞说,“不过偶尔还是挺聪明的,就是小小年纪性格比较倔。”
“我懂了,你表面上让他带着我们来玩,实际上是拐着弯儿资助他是吧?”胡伟搓着下巴,“二舅,原来你这么善良呢?”
罗飞白了他一眼,胡伟瞬间噎了下,“好好好,就这么定了,让那个小导游带我们玩。”
“跟着他逛一圈灯会意思意思就行了,”罗飞嘱咐道,“你们可别欺负他。”
“知道了,”胡伟答应着,“那二舅,我们仨就先回去了。”
“行,”罗飞说,“明晚他到了我再跟你发信息。”
跟罗飞寒暄告别后,胡伟走了两步,却见蒋桀没有丝毫反应,于是过去扯了下他的衣服,蒋桀凝视着江边放花灯的一家三口的空洞视线这才有了焦距。
“走神了?”胡伟问着,也顺着他对视线望了过去。
蒋桀没吭声,摸了下鼻子,朝民宿的方向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