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一群人订的同一趟飞机,马.上就要登机了,林密的母亲却因为伤心过度而选择留下,林密的父亲也只好留下来陪她,两人录了一段视频,发给蒋桀后便互相搀扶着离开了机场。
林密和罗飞前几天就去”了蒋桀在法国给他安排好的医院,需要配合医院安排签订-些手续和准备前期工作。
何年抱着小英,她似乎也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一直闷闷不乐的埋在何年胸口,蒋桀试图给她吃一颗糖让她开心点儿,但她却偏头躲开了,粉红色的毛线帽都变歪了。
何年戴正她的帽子,又安抚般地拍了拍她的背。
"走吧,”胡伟提醒道,“马上要起飞了。”
孟凡芯过来擦了擦小英眼角的泪,随后跟着胡伟朝入口走去。
一行人带着简单的行李,一起上了飞机,
大概十小时,下了飞机,
许久没练,蒋桀的法语还是十分流利。看着蒋桀和护士对话,何年听得有些入迷,如果是往常,他一定拉着蒋桀再念几遍,问他是什么意思,可是现在,却没有一点儿心情。
几人去消毒室消毒,罗飞开门走了进来,他穿着蓝色的隔离衣,在看到大家后,取下了口罩,笑着说:“你们来了啊。蒋桀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几个并排着洗手,消毒,就仿佛在做-一件神圣的事情。护士进来说不用穿隔离服,罗飞脸上的笑突然有些绷不住,僵硬地脱掉了衣服。,怎么会需要穿隔离服呢那个受伤的人,不用再避讳感染,畏惧细菌,因为.....
待会儿过后,就什么都伤害不了他了。
"等等,"护士带着他们进屋的时候,
于是大家便在原地等他,不到十分钟,他就穿着一件印着潮流从厕所的方向走了出来。
“罗叔,你不冷吗?”何年关心道。
”没事,”罗飞带着笑,打开门走了进去。
林密躺在病床上,看到罗飞进来,瞬间瞪大了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光。
“小桀他们都来了,"罗飞从入口处移开,几人鱼贯而入,都笑着打了招呼。
比起上次在雪夜看到的林密,此时的林密脸色红润,眉眼带笑,看起来-十分健康。
如果不是他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很难想象这个看起来温润如玉的男人,会得了绝症,马上就将离开这个世界。
小英看到林密后就忍不住了,四肢乱动,挣扎从何年的怀里蹦了下来,立马跑到床边。
“啊、啊啊啊啊,”小英一边打着手语,一边张着嘴,艰难地发声。
”我不疼,”林密被罗飞扶着坐了起来,打着手语说,
“啊啊啊!”小英哭了起来,那手语是在说, “你骗人!你要死了!"
”死亡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啊,”林密始终微笑着,“死亡能让我解脱,让我不再痛苦,以后我就不会再呕吐,也不会再突然晕倒了。”
“那你还会回来吗?"小英问了一个让大家啼笑皆非的问题。
“不会,”林密如实回答,“我会平静的死去,然后待在一个小盒子里,被埋进士壤。你的罗叔叔会给我做一 个很漂亮的墓碑,我的身边会被许多鲜花所围绕。”
“我很幸福,”林密摸了摸小英的头,
过了许久,小英点了点头,她似乎被林密劝服了,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多陪我几天,”林密说,“不过我不能陪你聊天了。"
小英慢慢地不哭了,她甚至有点不理解自己,刚才为什么这么难过,明明这件事情,看起来那么符合逻辑,林密也很开心,她为什么会难过呢?
“林老师,”蒋桀站了出来,
蒋桀拿出手机,"你要看看吗?”及时握住林密的手,林密吸了口气,点点头,“好,”
录影开头是是两个互挽着老人,头发斑白,布满皱纹的脸上挂着几道湿润的泪痕。周围是来来往往的人流,有些闲杂吵闹。
老妇人用手揉着眼,老爷子则硬邦邦地站着,一脸紧绷,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情绪。
"儿子,咩苏不怪你,”老妇人一开口,泪水就跟着掉落,
林密的泪水也有些控制不住,笑着说,‘
“你......你去了那边记得吃点好的, 别委屈了自己,”老妇人哭着嘱咐,‘ 下辈子,女儿子。”
”好,”尽管知道她听不见,但林密还是答应着。
“唔苏、唔苏也不怪你,”平时总是一脸严肃,十分沉闷的父亲,此时也红了眼, “你好好的,”g 760394
话还没说完,便立马背过身去,擦了擦眼睛。
蒋桀再问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背着身,肩膀颤抖着,摆了摆手。
画面又停留了几秒,最后变成黑屏,结束了。林密再也绷不住,哭了出来,罗飞抱着他,拿着纸巾不断擦拭着眼泪,
“小桀,帮我录影。”林密擦干眼泪,直直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