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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找林密,”罗飞焦急道,紧了紧大衣,眼底布满了血丝。
”好,”何年扯回了话题,
“他常去的那几个地方我都去过了,”罗飞忍不住咳嗽两声,又接着说, “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可是我实在找不到他,带手机,什么也没拿,只穿了一一件白色大衣出去,应该走不远。"
“那我们分头找,”蒋桀说, "一个小时后到这里汇合。”
“好,”何年把蒋桀衣服后帽子给他罩到头上, ”把定位开着,有情况就打电话。”
“嗯,”蒋桀拍了拍何年,‘
“好,”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三人互相给了彼此一个坚定的眼神,随后散开走向四面八方。
呼一一
冷风一吹,雪下的更大了。
一团一团的,宛如冰雹,砸在罗飞的肩上,他身体一歪,差点摔倒。
快过年了。街边的人们都挂起红色的灯笼,天一黑,就都亮了起来,一盏一盏,像极了坞城的花灯节。
店铺门口纷纷贴上红底金字的春联,摆上红色的福娃。华城不许放鞭炮,所以只在门口挂上几串假鞭炮。
虽然如此,但年味依旧很浓。只是夜深了,街边没什么人影,只有他孤影一人。脚踩在雪路上,身后留下一串串脚印。路灯温暖的橘色调都变得清冷了起来,狭长的影子投射在雪地上,形只影单,落寞无比。
医院约好了明天给林密做年前的最后一次手术,讨厌医院的白墙,还有冰冷的消毒水味。
可是罗飞却没有告诉他,因为他的免疫功能低下,有重度的消瘦、乏力或者合并有其他机会性感染,导致他不能耐受手术,手术以后可能切口愈后不佳,也许会病情加重
所以,这是他最后一次手术,因为,
手术也拯救不了他了
自从那场车祸之后,他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开始持续性下降,吃一点东西就容易有饱腹感,水喝多了就会拉肚子,出门少穿一件衣服就是持续一周的高烧不断....
他的身体正在以罗飞无法预料的速度变坏变差, 而他现在能做的,只是陪在林密身边,好,只是出门买份晚餐,林密就不见了。
他发了疯地在医院和家之间找了遍,又调了监控,才知道他一个人出了门,孤寂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便再也找不到踪迹。
罗飞现在很冷静,极度的冷静。每踏一步,都宛如拖拽着千斤铁链,艰难前进。,
大片大片的雪花飘下来,挂在他的睫毛上,胡渣上。手里握着电筒,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淤青的血管从里红到外,任由大衣随便敞开着,面色冷峻疏离,仿佛已经失温,只剩下一个躯壳。
直到:
....
路角的尽头灯光一闪,一个穿着白衣的身影出现在路口。
罗飞把电筒对准了他,
只跑了几步就摔了一跤,罗飞没动,静静凝视着他,尽管心如刀割,
穿着白衣的人在地上挪了挪,慢慢撑着雪花站了起来,看到无动于衷的罗飞,低下了头。两只手交缠着揪在一起,放缓了步伐。
一直走到罗飞面前,林密乖顺的像个认错的小孩儿,拍掉刚才摔倒蹭在膝盖和衣服上的雪花。
我不疼,”了眼罗飞的表情,又立马低下头。
“你去哪儿了?”罗飞盯着他,面无表情, 却心如刀绞。眼底一片乌青,嘴唇已然冻裂,翻出粉色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