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自上午起,寻江城的天就阴沉沉的,重云压境,悯生江中蒸腾而起的雾气尽数闷在了这座城市的空气里。
至将暮之时,雨终于落下来了,那雨势之大,敲得其下万物噼啪作响。
当余声跑到地铁站时,整个人已经被浇了个透,但好在他死死护在怀里的手机没湿,毕竟那是他身上唯一值钱的物件了。
下班高峰期的地铁很挤,但余声却感觉不到,因为他身上嘀嗒下坠的水珠为他构建了一重隔离网,地铁里的人都不愿靠进他,生怕弄湿了自己的衣裳。
余声窝在车厢的角落里,为的是离空调的送风口远些,就算他身子骨再好,也遭不住浑身湿透后对着仅有十几度的冷气猛吹。
今天的他已经够倒霉的了,他不想再感冒了。
乘着地铁行至江南区,还未出站的余声在心中祈祷着外边并未落雨,又或者能下得小些,但到出站口,映入余声眼帘的是被丝丝雨线交织而成的雨幕,于此雨幕内,人的能见度怕是不到三十米。
“淦!”出站口遮雨台下的余声双手相互搓了搓,无奈埋头扎入了雨幕里。
出租屋内,江亥正坐在书桌前看着由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所书写的《演员的自我修养》。这本书他不说倒背如流,却也可以说是滚瓜烂熟了,此时再过目一次,速度该是快的,但他已经很久没翻页了。
或者说,此刻他的心思根本不在眼前的这本名作上了。
关得严严实实的窗户,阻挡了试图冲入房间的雨滴和它们声嘶力竭的咆哮,但也把闷热留在了屋内。听着身侧老旧台扇的吱呀身,江亥觉得自己心里更烦躁了。
他望着窗外被雨淋湿的景色,思索良久后掏出了手机,点开了信息编辑栏,可他这边连收信人都还没来得及进行选择,身后的房门却被人打开了。
江亥有些惊讶的回过头,发现随着涌入屋内的新鲜空气一同出现的还有变为落汤鸡的余声。
“你怎么就下班了?”江亥边打量着在门口解鞋带的余声,边将手中的手机重新放回了口袋里。
听了江亥的问题,余声倒没有急着回答,他将手中的手机随手丢在了靠门较近的洗衣机上,接着抬手擦了擦挂在眼皮上的雨水,又有几分气虚地说:“我想洗澡,你先帮我拿几件换洗衣服,我这个样子不好拿。”
尽管余声答非所问,但江亥看他这狼狈的样子也就没在说什么,只是照他说的给他拿了几件换洗衣服,想着一会等余声洗完了澡再好好问问。
等余声从浴室里出来了,江亥这边还没发问呢,他自己倒先吐起苦水来。
“你知道我今天遇到什么了嘛?”余声本在用毛巾擦着头发,但他看起好像很激动,在和江亥说这话时,他的两只手竟直接伸到江亥面前挥舞起来,而那被他搭在脑袋上的毛巾差点就因为他的动作给弄到地上。
江亥顺势问道:“遇到了什么呢?”
激动过头的余声涨红了脸,他瞪大眼睛,十分用力地说道:“流氓啊!流氓啊!”
说到这,余声转过身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屁股,又高喊,“他居然在大街上捏我屁股!他还污蔑老子,说是我要打他,害得我被开除了!”
之后余声叽叽喳喳的在江亥面前说了许多,甚至还配上了一些动作,试图让自己的表述更真实些。
但若要用一句话概括余声所说,那就是:他被人耍了流氓,而对方却利用自己拥有奶茶店所租店铺的所有权之便让店老板赶他走人了。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下午,余声正在奶茶店前蹦蹦跳跳地发着传单,在他刚将两名小姐姐引入店内后,就觉得自己的屁股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那时他以为是街道上人来人往的人太多,心想可能是路过的人所被的挎包之类的饰品擦一下,原本是没去在意的,但没过多久自己的屁股却被人狠狠地捏了一下。
待他一脸惊恐地转过身时,他的身后正站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大叔。
平白无故被人吃了豆/腐的余声赶忙向身后连退了好几步,又厉声对那个男人吼道:“你干什么!”
“我没干嘛啊。”被余声察觉自身恶行的男人竟然还笑了出来,他甚至抬起自己带着一只大金戒指的手抱圆做出了个抓东西的手势。
“没干嘛?”余声被男人的动作弄得怒火直冒,手中得传单都被捏得变了形,“你刚刚明明捏了我屁股!”
“欸,小哥,你这就有趣了,有谁看到我捏你屁股了?”男人目光轻蔑地扫过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像是在向余声示威,在说这街上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件事。
而后,男人又一脸色相地往余声那边凑了凑,说,“你又不是小姑娘,我摸你干嘛?”
“你!”
见余声此状,男人的色胆更盛了,他挑了挑眉:“不过你长得和小姑娘一样好看,不就是给人摸……”
男人真以为余声拿他没辙了,但他的话音还未落,余声的拳头就揍到他脸上了。
余声从升入高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