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透出一点阳光的房间里待着是如此压抑。
让身体在夏日里也能生出一点冷。
手脚和身体上留下了束缚的红印, 他揉揉手腕,心思飘忽忽地想要在这牢笼里寻找一个出口。
好沉重,我的脑袋塞进了一些难以消化的信息。莫名引起了生理上的腻烦, 胃酸在反复收缩的胃袋里翻涌。
我想自己确实不够聪明。
栗本望弯腰捡起地上的日记本, 这是他在那段噩梦里用来记载时间的东西, 没想到还能找回来。
每一页的文字横七竖八的, 越往后就越丑陋。中间空白了几页,他的字体又渐渐稳定了, 因为栗本望下定了破碎噩梦的决心。
果然日记本就是个祸害啊,栗本望悔不当初, 到现在还要被拉出来鞭挞他的尊严。
唉。与虎谋皮是大忌。
写日记更是一个坏习惯。
刚才栗本望还想着做个意志坚定的硬骨头, 当费奥多尔拿出日记本, 他的意志就如遇火的积雪般消融了一些。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费奥多尔的手上拥有非常多可以同栗本望做交易的东西, 情报与头脑是他赖以生存的根本, 他尤为擅长抓住对方的软肋。
只要他能把藏在异能特务科的那本“书”拿回来,费奥多尔也会给他一个噩梦的真相。
栗本望答应了。
费奥多尔松开了栗本望身上的束缚。
“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夏油杰, 他怎么样了?你是知道的吧?”栗本望急急问道。
“告诉你也无妨, 他还活着,而你, 现在是咒术界钦定叛逃的通缉犯。”
“嗯,这样就好。”栗本望心里的石头落下了。
只要夏油杰还活着, 他心中的罪恶感就能减轻一些了。
费奥多尔带着笑转身离开。
失去了咒术界的归宿,你还能去哪里呢?
只能坠入黑暗之中藏头藏尾、不见天日。
两个守在门口的女孩随之进来,她们明白栗本望现在是同伴关系,由千代子和芽衣辅助栗本望潜入异能特务科拿到“书”。
性子活泼些的芽衣捧着脸, 蹲在栗本望的旁边:“以你的能力,很容易清空一栋楼里的人吧。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异能力者,你都可以做到,真方便啊。”
栗本望没有回答,他问:“有打火机么?麻烦借给我用一下。”
千代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紫色打火机丢给他。
打火机的火苗点燃了日记本的边角,栗本望静静看着落下的片片灰烬,直到它烧得一干二净。
他起身拍掉身上沾着的灰:“走吧,去拿那本所谓的书。”
“你的衣服不先换掉么?”千代子幽幽地说。
栗本望还是那身女仆装和长假发的打扮,脏兮兮的又破了几处洞。
提到这个,他的羞耻心又回来了那么一点点:“换!”
此时横滨的街头夜阑人静,无月星疏,天地一色,寂夜的阴影连着远处的海。
家家户户都闭紧了自己的门窗,夜晚是黑手党行动的时间段,他们只能在白天出来。
所以我为什么继续穿着女装走在横滨的大街上呢?
白裙子,黑长发,栗本望化身鬼片贞子的造型。
芽衣和千代子的衣柜里没有男装,夏季套装中除了裙子还是裙子。芽衣挑挑拣拣,拿出一条崭新的白裙子递给了栗本望,两个人对视着。
芽衣叉着腰:“你将就一下吧,这个时间去哪里给你搞男装?”
栗本望说:“你们的老大不是男的吗?他肯定有吧。”
芽衣:“费奥多尔大人的衣服都是从俄罗斯带过来的,你要在这个季节穿?”
栗本望想起刚才那个男人身上的厚帽子、披风、长袖长裤,体质极为畏寒似的,怪不得,原来是毛子啊。
手中攥着白裙子,一件事情重复两遍就会顺其自然,栗本望觉得自己身上肯定加固了女装buff。
他顺便借用了对方的淋浴间,换了新裙子出来。至于内衣问题,就算是费奥多尔也会穿内衣的,芽衣偷拿来一个未开封的塑袋,里面装着一条白色胖次。
啧。这是什么纯白至尊的品味?
还传染了手下的人也喜欢白色的裙子。
他内心暗自吐槽对方的奇怪癖好。
出现在黑夜中的白裙子女生似乎会带上奇奇怪怪的恐怖感,他能感受到暗中窥探的目光带着几分非同寻常的戒备。
他们走到海边的一处工厂,门前有几个持枪的男人巡逻,芽衣和千代子熟练地上前跟对方打交道。
身为隐匿黑暗之中的死屋之鼠,三个人可不是出来直奔异能特务科的老巢的。他们需要借着其他组织的手先去异能特务科闹一闹,把自己的身份层层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