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点点头，给五条悟发了一条消息，让他去天内理子那边守着，顺便通知了城川监督。
两个人进入这栋咒灵出没的教学楼。
这栋楼不是学生上课的主楼，多半是社团活动的教室，如今社团都在校园的干道上摆摊开展活动，这边倒是显得空荡荡的。
擅长隐匿的咒灵在各个教室之间穿梭，层层上爬，时而冒出一点尾巴根，似乎在引着他们往高处走。
单凭两个人奔跑的速度是追不上的，夏油杰召唤出自己的咒灵骑在上面，栗本望抓住他的腰在后面斜坐着。
最终这只咒灵进入了楼顶的天台。
天台的门紧锁着，他们从窗户飞出去绕到了顶层的天台上，狂风吹得栗本望眯起了眼。
成群的风住在空旷又僻远的高处，天台上的风无边无际，不近人情冷暖。
他们落到了天台的水泥地上，栗本望跳下来摁住自己的裙角。
咒灵乖巧地趴在一个男人脚边，呜呜低鸣。
男人背对着他们，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孩站在他的对面，怀里抱着一只乌鸦。
乌鸦嘎嘎叫着：“我的主人来啦！”
男人转过身，又是一张极为陌生的脸。
他打了一个响指，放下了隔音的帐：“我来如约履行一半的交易了，栗本望。”
夏油杰微微睁大了眼睛，他往左边一闪，一捅不中的栗本望啧了一声，拿着匕首的左手收了回来。
栗本望不耐烦地转着匕首：“喂，你是想要我手下留情?”
羂索揣着手笑而不语。
他确实需要夏油杰这具拥有咒灵操术的身体，不过没必要说出来。
“望，你……?”夏油杰迷惑地张大了眼睛。
他没有料到背后捅刀这样的发展。
“哎呀，这是反目成仇的戏码么？”羂索一副悲悯的姿态，不慌不忙看着眼前的好戏。
“不要浪费时间了，本体的精神力越来越强，我可撑不了多久。”栗本望丢掉匕首，直接放出咒力和夏油杰打了起来。
夏油杰隐隐看出来栗本望的不对劲，又顾忌伤害到栗本望，只能先召唤出一堆咒灵为自己挡住攻击。
两个人打得不相上下，栗本望暂且没有放大招的意思，有种玩弄猎物的感觉。
夏油杰的胳膊上猝不及防挨了栗本望一记拳头，他稍稍走了一下神：在以往的体术训练里，这家伙明明是打不过自己的，什么时候偷偷变强了呢？
他还有这么多不知道的事情啊。
自己有点像个被蒙在鼓里的傻瓜。
着急的乌鸦变大了体型，飞上前一爪子捏碎了两只咒灵，试图在它的主人面前表现一把。
这让栗本望一下子兴致缺缺，他意识到自己有点玩过头了，收起了拳脚，用咒力变出一把两叉短太刀掂在手里。
夏油杰喘着粗气，他不敢有片刻松懈，旁边那个神秘的男人还一直没有出手。
羂索抛出了一个问题：“你猜猜五条悟会不会过来呢？如果他来了，星浆体就会被击杀；如果他不来，那么你将会死在这里。”
“夏油杰，二选一的概率，要不要赌一赌?”
“呵，开什么玩笑，我才不需要靠悟来救啊。”
夏油杰站直身体，放出自己最强的特级假想咒灵——“裂口女”。
简易的黑色空间里，裂口女举起巨大的剪刀，大嘴尖齿间流着涎：“我、我美吗——”
羂索并没有为夏油杰的回答动怒，他保持着笑容，这笑意中夹着一丝凉薄、轻蔑。
噗嗤。
陵劲淬砺的刀尖从夏油杰的胸口穿过。
是什么时候——
夏油杰猛然扭过头。
他对上了一张惊恐仓惶的脸，橄榄绿的眼睛溢出了泪，对手的手腕颤动着，松开了刀柄，向后跌了两步。
“杰——我、我做了什么啊!”
什么啊……
明明被刺中的是我，你怎么看上去比我还痛苦?
真是跟悟说的一样，还是个爱哭鼻子的小鬼而已……
一滴、又一滴的水珠砸出四溅的水花。
夏油杰合上眼睛，无力倒下。
是我亲手做的吗……
我又伤害了身边的人……
好难受好痛苦……我为什么要活着——
像我这样的、罪恶的无能者!
栗本望跪在夏油杰的身边，晕晕乎乎地用手去堵住夏油杰后背上的血窟窿。
杰身上的血流的好多……硝子，对!
要去找硝子……硝子一定可以治好的!
我要让杰活下去……
栗本望摇晃着站起来，羂索行动了，他拿出一把特级咒具对准了栗本望的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