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问了出来：“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栗本望抱着手臂，看向远处泛白的天：“我对别人的视线很敏感。”
那种被别人暗中窥伺的恶意，带着自以为是的掌控欲，无论是神是鬼，他都要把对方从高座上狠狠拉下来。
来配合栗本望的是一个他还没有正式见过的二年级前辈冥冥，她的术式黑鸟操术非常适合用来探查。
乌鸦们在暗巷、居民区和高空中寻找目标，它们谨慎地躲过人类的视线，发现了一只正在飞往一座山头的奇怪乌鸦。
那个山林是被封禁的地区，前不久刚发生了泥石流，歪歪斜斜的树拦断了上山的路。
冥冥收回附在乌鸦上的视线，告诉他们：“敌人往那座山的方向去了。”
城川监督发动汽车，载上冥冥和栗本望赶过去。
在车上，栗本望的性格又拘谨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和冥冥前辈见面，不知道该聊些什么话题。
蓝发的冥冥前辈自带高冷优雅的御姐范。
他给自己暗自鼓劲，磕磕巴巴地说：“那个，前辈好，我是一年级的转学生栗本望。”
“我知道你，上次打了五条悟对吧？”冥冥晃了晃手机，“歌姬跟我提起过，我也在群里。”
哦，是庵歌姬前辈建的“远离人渣保平安”群。
等等，五条悟被我“打了一顿”的谣言怎么还在传？
在冥冥前辈给了友好的反馈后，栗本望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他问：“前辈为什么想当咒术师呢？”
“有钱拿。对我而言，这就是咒术师工作的价值。”冥冥端正坐姿，吐露了一个十分现实又接地气的理由。
赚钱会让人快乐吗？
赚很多钱就会。
身家几近于零的栗本望一脸羡慕：“那前辈一定可以很快攒够一个亿。”
坦诚表达自己对金钱的欲望并不是可耻的事，冥冥捂着嘴笑着，说出来自己存款上的数字。
被有钱势力震惊的栗本望，深深感受到咒术师与咒术师之间的贫富差距。
正在开车的城川监督要哭了好嘛。
他的工资跟这些出任务的学生比起来，确实有点不够看。身为打工人的他，工资梯度也就和普通二级咒术师相当，这还是他高效率的工资绩效加成后的数额。
“其实也要谢谢你，关于你和五条悟之间谁更强，我们内部稍微打了一个赌。”冥冥拨了拨眼旁散落的发丝，她身为庄家赚得盆满钵满。
栗本望并不知道自己成为了筹码。
还没有得到分红。
他十分惋惜：“冥冥前辈，下次开局的时候叫上我，我也缺钱的。”
冥冥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这些咒术师正在追踪的乌鸦停了下来，它扇着翅膀落在低处的树枝上歇脚，树下趴着一只通体漆黑的猫。
黑猫伸长了腰舒展筋骨，没好气地说：“真是的，你干嘛把咒术师引到我这边来?”
乌鸦开口：“我捡了一个人类。”
黑猫无动于衷：“哦，那你找我是做什么?我已经不需要魔女了唷。”
“我只是来请教你饲养人类的经验。”乌鸦的脚爪蹭了蹭树皮，它实在不习惯做这种低声下气的事。
没有利益交换的同伴是不稳固的。
可它认识的咒灵也没有几个，想来想去也只能来找黑猫了。
“饲养人类不难，你要抓住人类的弱点。”黑猫对这个话题颇有兴趣，“他们把内心藏得很深，你能找出来他们想要的，华服，美食，珠宝，他们也就离不开你了。”
乌鸦张开尖嘴：“那你给那个女孩了什么呢？”
“结夏酱很喜欢我哦。”黑猫淡淡地说。
它没有正面回答乌鸦的问题。
在扭曲的谎言与死亡中绽放的玫瑰，唯一滋养它的，是黑猫从未消逝的执念。
咒灵没有真心。
它们是与人类对立的恶鬼，和爱相关的话题实在荒唐得可笑，咒灵表达自我的形式总以残酷的死亡呈现出来。
一只咒灵想要一只狗。
它把那只狗吞入自己的身体里，这就是爱的形式。
我是一片沉郁肮秽的污泥。
恐山结夏只不过是刚好掉入泥潭的莲种。
本质黑暗的生物，为什么总想着去碰触人心呢？
黑色的乌鸦和黑色的猫错开了视线。
它们算是不欢而散。
乌鸦跳到另外一棵树上。
黑猫边走边警告道：“你啊，说不定会死在咒术师的手里哦?”
乌鸦不说话，粗粝的嗓子叫了一声。
死亡是它期待的梦醒。
作者有话要说：我昨个做梦梦见有人善心美的读者，爬到我的存稿箱一口气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