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今一闹剧,但仔细想来,其实结对买活军还只有处的。李小青不禁畅想,倘若吴兴县的所有村子都对买活军怀有如此程度的畏惧,那么吏目们的工作该有多么的容易展开啊,不论给女娘确田,还鼓励婚姻自由、消灭旧式婚书,消灭溺毙女婴的传统……只需要吏目们发话,这帮被吓破胆的老百姓还有敢不做的吗?她真觉得前那样耐心地说理,那样仔细地考虑完全一种浪费!
虽然这样的想象能给她带来大的快乐,但李小青也不能让自己完全沉浸在想象中,她心里有一块还沉甸甸的,不仅仅因为刚刚目睹了刘十七的死亡——她前农『妇』,杀鸡杀鸭常见的,都说农村人心狠,李小青不予置评,反她多时候对生命的逝有一种漠然的态度。像刘十七这样的人,死了死了,关她什么事?有什么值得可惜的?
让她过不的还刘小玉的案子,因为这案子和她有关的,李小青没有打扰金主任,拿起换洗衣物转悄然屋,借着月光,缸里舀了一盆水来搓白穿的衣物。
因为这衣服没有沾脏,只有汗,倒不用回包袱里找胰子,搓两把晾起来,第二一早干了。眼下这么热,她们下乡做事,不每换洗不的,否则第二门,别人上干干净净的,你上一股汗味,说话办事还怎么能服人呢?
若在城里,洗澡还能澡堂,到了乡下,女人洗澡只能这样,自带铁丝、帘布,在院子里围起来洗,男人要方便得多了,一群人到小河、池塘里洗澡都常见的,黄家的案子最让人烦恼处在于此,先黄母,这又死了个刘小玉,刘家村现在都没人敢在这水塘里洗澡了,大家只能另寻河。
这一点也让多村民愤慨,觉得黄家一家三口都不什么人,为何不死在自家宅子里,偏在池塘里给人添堵,便吃晚饭时李村长也在念叨这事。——李小青和金逢春住在村长家的后屋里,其余的买活军兵丁则分别到村里投宿了,买活军还给一两文的住宿费,算包了饭钱在里头。
常下乡的岗位这样,自然没有在城里待着那么舒服,但李小青不抱怨这些的,因为她自以为自己既然第一批女吏目,便不愿给人落下‘女吏目要比男吏目娇’的印象,凡男人能做的,她都要做得到,而且要比男人做得更。
有了这一层雄心在,平里她在乡下度夜时,越简陋将,便越有一种仿佛在历练自己、证自己的豪情,目前来说,她的目标让钟勤快也心服口服地竖起大拇指,说一声‘李大姐硬可以’,不过今晚李小青心绪『乱』,这份豪情仿佛也跟着淡薄了。
“主任,”再次进屋,见金逢春居然也还没睡,手底下的工作志只了几行。李小青禁不住说道,“也不你和我想的不一样……我也觉得这工作志不。”
金主任啪地一声合拢了笔记本,看得来,她切换到了‘主任状态’里了,“怎么说?村长他们该都睡了,你讲吧。”
因为刚上位没有多久,李家的房子还木板房,隔音并不。李小青声音不大,“我老想着刘小玉……哎,主任,我觉得我害了她。”
金主任似乎并非因为刘小玉烦恼,她的面容没什么触动,“为什么这样以为呢?你觉得自己在『妇』女读书上宣扬得太夸张了吗?”
李小青觉得自己说得过头了,搞得农『妇』们太过于憧憬城里的做工生活了,但她也由不得想为自己辩解,“其实我……我如实地说了我生活上的一些改变,也并没有怎么夸大,我想着先把火扇起来了再泼冷水……能村里捞多少人捞多少人,至不济也帮她们确田……我想教她们争取自己的东西!但我没想到……”
“没想到才刚开始死了人,吗?”金主任冷静地说,“而且这完全因为你带来的变化而死的,你觉得你有连带的责任,因此心里过意不。”
李小青点头称,她有些奇,大胆地打量着金主任的脸『色』,“主任你……怎么想的呢?”她归根到底也只个执行者,此事在吴兴县的推动者完全金主任,但看起来金主任似乎不在乎刘小玉死,她更在乎的这件事给她的计划带来的后续影响。
金主任也看了她几眼,总的说来,金主任在工作中还亲切的,没太多架子但不乏威严,也乐于指点下属。
“其实我今年上提高班的时候,也问过六姐类似的问题。”她拨了拨烛芯,灯火因此亮了一瞬,在金主任脸上投下了光影。“当时我得到批复,进行确田试点工作的时候,我在班上问了六姐,我说,钟勤快的预料有道理的,如我们开展『妇』女确田,开展组织『妇』女务工这一系列的计划,那自然有多的女娘可能如同钟勤快一样,在确田、务工、离婚的过程中悄无声息地消逝,像刘小玉,如不刘四嫂机警,瞧见了黄富脸上没擦干净的血迹,那可能黄富现在逍遥法外,这辈子都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代价。”
即便他被抓住了,但刘小玉已经死了,再也没法复活过来,除非六姐愿意降下神迹——但六姐像少直接展现这样的神迹,多像今这样,通过一个个仙器来达匪夷所思的效,譬如那个录音笔……这怎么可能人间能有的东西呢?现在唯独的问题大概只六姐到底什么神仙了,梨山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