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声鼎沸,在听到这句话后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落在了人群中风姿卓绝的少年人身上——
他彼时正拦着左相,准备跪下向皇帝赔罪,没想到突变,人猛地愣住了,同时猛地转头看向中间那个白衣男子。
少年人眼中满是惶恐:“你如何得知?”
陆真更是扼腕,心说这情节倒是对头。
祁修林是他在大纲里写的六皇子,但还没写到暴露身份他就中奖太监去了。
“愣着干嘛!把这大小外来者全都给我拘起来送到大堂!”一声暴喝响起,陆真侧头看去,是曹掌门,“什么破档子事儿都给咱家知道,锁起来锁起来,王泪!”
“是!”
一个黑衣弟子应下,其他几个门派的弟子也反应了过来,迅速用灵力控制住几个为首的作乱者,接着官兵全被放在了比武场,而几个朝中大臣带着祁修林一起进了会客厅。
祁修林的表情仍是茫然,路过陆真的时候问了句:
“你可见到阿夙?我答应他,这次回来带他去镇上买糖吃。”
后者悲悯地看着他,不露声色的想——你怕是要失约了,皇帝大势已去,文臣武臣皆向左相与先皇旨意,这个皇位,你怕是必须坐得了。
他见陆真没有回答,还想说什么,却被戚假提醒:“师兄,你得去跟他们了。”
他惶惶然低头,快步走了。
弟子房。
饭食被放在茶几上,戚假看着对面的陆真:“怎么不动筷?可是今日吓到了?”
“倒也没有,只是想着……这么多年,好像的确是你照顾我多些。”陆真摇了摇头。
“我照顾喜欢的人,那是自然。”
这话让陆真噎了一下,他摇了摇头:
“阿嗔,别闹了,也不知道大师兄现在如何了,早知道就去旁听了,要是那些文臣为难大师兄,大师兄不一定应付的过来,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他的命生下来估摸就已经定了,”戚假摇了摇头,夹起盘中的素肉放到陆真碗中,“只是太过突然,他总要习惯的,我们并不能真正帮到他什么。”
“人人都要自己成长。”戚假吃了口饭,补了一句,“而他久不下山,这便是他的劫。”
“你很在意大师兄?”戚假想了想,又问道。
陆真:“这么久了,也都是有感情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这次应该是要永远下山了,以后相见要许久。”
戚假没说话。
陆真挑了挑眉,抬头一看,他的领导正坐在原地看着饭也吃不下去了,看着他“啧”了一声。
这是……吃醋了?
好稀奇啊,陆真想,他要怎么哄?
好在也不用他哄,一会儿便有人来传:“大师兄,二师兄,师父叫你们去。”
听称呼已经变成“大师兄”了,事情已尘埃落地了罢。
二人行至会客厅,看见一边的皇帝正坐着,手上戴着镣铐,而白衣男子不见了,抓着镣铐的变成了一个男子。
男子剑眉星目,与身旁站着的皇后有几分相似,眼眶周围都是红的,。
祁修林呢?
陆真往前一步,群臣让出一条路,他看见了祁修林。
依然身着白衣,少年的面色刻外茫然,他抬头看向陆真和戚假,扯了一下嘴角,终于露出一个笑容:
“子痴,子嗔,你们来了。”
那笑的极为逞强,陆真心底暗自叹息:“师兄晚好。”
“我叫你们来,是为了交代一事。”
陆真和戚假弯腰:“请师兄吩咐。”
“我明日便要下山主持大局,看在师徒情,师尊托你二人护送——我还是青莲派弟子,只是往后不便入山了。”
“这个玉佩,是青莲派大弟子的象征,子嗔,我托赋予你,望你能带领好众位门生,行督学之责。”
祁修林说着,将腰上的玉佩一把扯下,手都是颤抖着,伸向了戚假。
戚假双手接过。
“接着……你的玉佩,应当给子痴了,我不在山里,望你二人多多帮扶师尊。”
“子痴/子嗔定不辱兄命!”
“还有……”祁修林低头,“记得带阿夙去镇里买糖,同他说我失约了,望他不要怪我。”
“好。”
祁修林似乎还有什么想要说的,但他想了想,又好像的确没什么好说的了,他疲惫地摇了摇头,放二人回去了。
戚假唏嘘道:“没想到师兄真是六皇子。”
“是阿。”陆真叹了口气,“先去找阿夙吧,说的早点,兴许他二人现在还能见一面。”
“你觉不觉得阿夙和师兄有些——”戚假欲言又止。
“你的意思是师兄断袖?!”陆真愕然,“怎么可能,阿夙一副小孩子模样,你莫以己之心度他人之量。”
??戚假感觉自己被内涵到了。
不,陆真这是在骂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