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本性的懦弱,忍不住地嫉妒,毕竟占据李慎铭青春的人不是自己。
藏匿在被子里的背脊欲壑难填地瑟瑟颤抖,原饶一腔苦水难言以口,现在李慎铭多说一句都等同于往自己那颗卑劣的心脏横插一刀,鲜血横流。
原饶在心里恳切求:不要再说了,你快走吧。
但李慎铭不带余温的声音接踵而至:“他的父母很想要回那幅画,所以托我来和你谈一谈,我知道你不会拒绝。”
原饶激灵地打颤,咬紧后槽牙,错愕自问:什么叫我不会拒绝?
敢怒又不敢言,但堵在心里的更多是失落和绝望。
原饶在被子里闷不吭声一会儿,又听到李慎铭的声音:“原饶?”是急不可耐的语气,似乎已经没有耐心继续等待。
是在催我吗?原饶默不作声地憋闷住抖如筛糠的失落,不想惹李慎铭生气,于是稳住声线,用一种超乎平常的平静语气道:“知道了,明天我会让人给你送过去。”
但那只温热想大手还没离开,似乎并没有因为原饶的妥协而走。
“原饶,最好是今晚。”李慎铭叹了一口气。
原饶呼吸一滞,胃里的疼仿佛因为心理作用如巨浪般翻腾席卷,鼻尖渗出冷汗,最后说:“我待会就打电话,让人给你送过去。”
话毕那只手才离开,顷刻间,原饶好像看到被大雪掩埋的,在苟延残喘的自己,凶猛的饿狼在啃食身体的肉,留着血却毫无痛感,然后有一个刻薄的声音响起:“原饶,那我走了,你今晚好好休息。”
随“啪”一声门就被关上,这个世界只留给凄冷孤寂的原饶独活,一夜孤枕难眠。
李慎铭总是这样,不给自己留活路。
原饶的意识还有些混沌,抿了一小口酒,就听到有人在讨论:“李慎铭没来吗?”
听到这个名字,原饶如梦惊醒般朝那两人看去,身旁的苏冀北察觉他的异样,关切道:“怎么了?”
原饶握紧手里的杯子摇头,继续听后边的人讨论。
“其实几天前我在林豫的葬礼看到李慎铭了,好像在和林豫的父母交谈,看起来他们关系很好。”
“唉,李慎铭是真的很喜欢林豫,父母都应该知道他们的事吧,如果不是林豫出了车祸,想必他们现在快计划出国结婚了。”
“事事难料,可不见得,我记得当时他们两个闹矛盾了吧,好像还是因为原饶。”
“原饶,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原饶和林豫长的有点像,有一次我路过他们吵架,就听见原饶的名字…”
原饶终于放下手里的杯子,眼里的光一点点流失,起身朝外走,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转身就见来人是苏冀北。
没等原饶开口,就听见人问:“你喜欢李慎铭吧?”
原饶顿了一下,有些魂不守舍地点头,自嘲地笑道:“这么明显吗?”
苏冀北不好意思地挠头,前言不搭后语道:“高中的时候,有一回我们坐在李慎铭后面,你经常盯着他的后脑勺看,我怎么叫你都不应,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
原饶讪笑道:“见笑了。”
苏冀北:“其实你也不要把刚刚那些人话放在心里,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好歹当了一回旁观者,之前我看到——”
话没说完就被一记电话声截断,是所里的电话,说是投资的事有了进展,通知原饶回去商榷,原饶打完电话就火急火燎地对苏冀北告别,而后就走了,没有听完苏冀北接下来的话。
——
疾风骤雨初歇,便是晴朗的日子。
村里的家家户户倒翻出被褥晾晒,想要一气呵成地扫荡漫长雨季积攒的潮湿,因为小宝家里都是老人,光顾不过来,所以原饶便很自觉地去帮忙。
一旁的寇汉宁刚吃完早饭,正悠然自得地在村子里踩青,瞥见原饶忙碌的身影,忍不住插科打趣:“小原,你要不干脆在这住下,安安分分地当个乡村教师,也不用听我们这些老头子整天念叨。”又斜眼打量在一旁托抱原饶的小宝,说:“还能捡个便宜儿子,多好。”
小宝兀自觉得这个老头的目光不友好,横眉一对,朝寇汉宁扮鬼脸吐舌头。
原饶甩甩被褥,低头就被小宝的古灵精怪的作态逗乐了,无可奈何地接住寇老的玩笑话,说:“这个主意不错。”低头揉了揉小宝的头发,又说:“小宝,你愿不愿意?”
小宝却一把推开原饶,恶狠狠道:“你们又拿我开玩笑,我不理你们了。”然后扭头想要一溜烟逃跑,却被脚下的石子绊倒,吃了一嘴的土,而后又倔强的爬起来,满脸黄土地瞪了眼原饶和寇汉宁,慢慢腾腾地走了。
原饶和寇汉宁面面相觑,被这孩子的滑稽模样逗乐,大笑起来,原饶余光偏见一枚熟悉的身影。不过很快闪过,没让人看清脸,原饶眼底微微闪过一丝诧异。
中午原饶找裴觉借来车钥匙,突然有种莫名的预感,他拿出手机点开昨晚和李慎铭的聊天界面,打好“你在哪”三个字后踌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