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追着路忻岩到了卫生间,路忻岩把单间门反锁躲在里面不出来。
他听见程然在外面轻轻敲着门喊:“岩岩,你出来好不好,有什么事情我们当面说清楚,你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路忻岩没出息的哭了,紧紧捂住嘴努力将声音咽下去,眼泪来势汹涌止都止不住。
程然,这件事你错在哪了,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不要这样……这让我该怎么面对。
一直都是我太懦弱。
一个孩子,被放在没有关爱的环境里,长大后就会情感缺失,也不会去关爱别人。
但让路忻岩有过担心情绪的,程然是第一个。
同样,一个一直孤独的孩子,会觉得“朋友”不是能够属于他的,孤独的时间太久,他也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感觉。
路忻岩就这样一边欣喜的接受程然对他的好,一边恐慌着和他之间的距离。成为“朋友”,这种距离会暴露自己的秘密。
他希望被人了解,又害怕被人了解,他怕了解过后理解不一定会出现,那样厌恶他最后远离与自己主动疏远的距离相比更痛苦。
说到底,是他太懦弱了,不敢面对了解过后可能出现的转机。
路忻岩也根本不像表面那样淡定,自从程然给他发了消息,他的心就乱成一团。
他再也不像刚吵完架那样平静,他意识到,程然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就此离开。
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第二天来学校的时候他其实一直希望程然发烧不舒服来不了,怕看到他还一直做习题不敢抬头,但该来的还是来了,程然甚至是用卑微的姿态和他道歉。
路忻岩表现的越来越冷漠,内心越来越慌乱,整个心脏都紧在了一起。
程然跪下时,他终于崩溃了。
此时已经过去了一节课,课间有人来围观过,都被蒋烁和肖挺壮赶走了。
程然急得都发抖了,眼睛红红的,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
“你再不出来我要破坏公物了。”
“路忻岩!”
路忻岩听见外面动静消失了一会,再传来程然的声响的时候他从教室拿了凳子过来。
“哐哐!”
程然开始砸门,试图破坏门锁。
路忻岩赶紧擦了擦眼泪,可好不容易擦拭干净就又有一串串泪珠滚落下来。
门锁到底是被砸坏了,没有牵制后的门开始缓缓打开一条缝,路忻岩就看到程然暴戾的将凳子扔到地上,被吓了一跳。
程然粗重的喘了几口气,稍微收敛了一下情绪,这才发现路忻岩现在的狼狈,表情复杂的向他伸出一只手:“出来。”
路忻岩绕过那只手走了出来,低着头不知道再去哪里。
程然抓住他胳膊:“你在躲我?”
路忻岩:“……”
“为什么?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清楚吗?”
路忻岩沉沉地低着头,声音有些哑:“程然,我不想跟你做朋友。”
程然愣住了,一时语塞,抓着路忻岩的手也有些无力,让人跑了。
许久后,才声音很低的说出口:“为什么啊……”
后面上的每一节课,程然都不再苟了,以前总在课桌上贴的名言“苟一苟,活得久”也被撕下来扔进了垃圾桶。
他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了学习当中,病好了又是生龙活虎一条好汉,学累了就到球场打篮球。
和他同样程度学习的还有路忻岩,只不过他不会打球,因为从来没人和他一起玩过篮球。
体育课上的自由活动时间,程然和其他男生们在球场挥洒着汗水,如风一样奔跑,偶尔还有女生地喝彩。
和之前不同的是,这几天,他一次都没有笑过。
路忻岩还是那样不合群,但不下课回不了教室,他就在一个角落拿出口袋单词本记单词。
白熙熙很烦恼两个人现在僵化的关系,怕他们两个是不是绝交了。
临到下课的时候,白熙熙就留下来程然和路忻岩帮忙收拾器材,想着找机会问问两个人怎么想的。
“路忻岩?帮忙收拾器材,你怎么还不过来?”白熙熙叫路忻岩过来有一阵子了,但他一直靠在墙边坐着没有动静。
这一声喊过去路忻岩才慢慢站起来,身体晃悠悠的,还没迈出步子,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程然正搬球筐,听到白熙熙惊呼的声音看了过去,球筐一下就掉到地上翻了个,里面的球蹦跳着滚了好远。
他几乎是冲过去的,把路忻岩搀到怀里,发现他脸色煞白一片,已经出了很多冷汗。
程然的手在发抖,他抱起路忻岩急急跑到医务室,眼泪都给吓出来了。
好歹听了诊断后知道了原因:肠胃炎,长期饮食不规律导致,发作后疼晕过去了。
看着躺在病床没有唇色的那人,程然什么置气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回忆路忻岩在他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