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在酒庄里喝了两杯红酒有些上头,也或许是最近经常在公司加班太累了,因此,即便是在跑车这种并不宽敞舒适的空间里,兰展鹏还是睡着了。
不多时,兰展鹏悠然转醒,一眼就看见顾止不紧不慢地驶过了自己公司的楼下的路口,他转过头去看顾止,顾止若无其事、理直气壮地说:“不小心开过头了,转一圈再回来。”
兰展鹏看了一下车载屏幕上的时间,如果顾止不是一路推着车走过来的,那么以这个时间计算,顾止应该已经转了不止一圈了。
这一次,顾止老老实实地在转了一圈之后把车停在了兰展鹏公司的楼下,他刚想发声,却被兰展鹏抢了先。
“如果你车里的汽油多得没处使的话,我建议你去车站免费接人做义工。”兰展鹏打开车门,一步迈下了车,在关门的一瞬间,他的最后一句话传进了车里,“还有,开车记得开导航,小心翻车。”
而顾止想要出口的关切,都随着车门的关闭紧紧关在了车内狭小的空间里。
兰展鹏大步流星地消失在了顾止的视线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自嘲地笑了起来——在一起的时候都没能享受到的专车接送服务,分手之后倒是补偿回来了,这大概也能算作一种延迟满足了。
刚在一起的时候,兰展鹏还没有名气,出行都要靠自己,有一次他出差回京,知道顾止在北京,就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想让他来机场接自己,顾止随口应下了,让兰展鹏开心了一路。
但那一天,兰展鹏一个人在机场的快餐店等到了打烊也没有等来顾止。最后,他顶着夏日的暴雨坐上了出租车,回到了他当时租下的小公寓。
第二天他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接到了顾止的电话,顾止解释说自己临时有事忙忘了,却没有听出他声音里的嘶哑。
从那之后,兰展鹏就知道做人要靠自己,其实这个道理他从小就知道,只是当他和顾止在一起之后,本能地认为顾止能够成为自己的依靠,但是顾止用一次次的行动告诉他,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顾止看着空荡荡的副驾驶,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椅背,但已经感受不到兰展鹏的一丁点温度了。
虽然两个人在一起五年,但其实兰展鹏很少坐他的车。一来,两个人都是公众人物,同车出行随时都有可能被偷拍,二来,他很少主动载兰展鹏,而兰展鹏也从没有提出这种要求让他为难。
这也是他能和兰展鹏在一起这么久的重要原因,兰展鹏是一个善解人意并且极有分寸的人,从不会让他为难。
他不想让兰展鹏去他的家,兰展鹏就把家安到他家的附近方便他来;他不想让兰展鹏坐他的车,兰展鹏便每一次都提前叫姚子潇来接自己。
但凡是顾止不想的,兰展鹏只要试探过一次,就再也不会做,就这样慢慢地,兰展鹏能做的事越来越少,最后连喜欢他这件事都不再做了。
顾止拿出一根烟,想要用干燥温热的烟气烧光他心中那一团化不开的潮湿,但他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身上的打火机,于是他开始侧过身翻找储物匣,想要找到备用的打火机。
然而,打火机没有找到,顾止倒是发现了掉在车底空隙里的手机,想必是刚刚兰展鹏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掉落的。
于是,顾止拿着一部破手机,像是拿着一个稀世珍宝,兴致勃勃地下了车,这下子总算有正当理由去见兰展鹏了。
———
兰展鹏工作室的面积并不大,只租了写字楼的半层,他没有什么宏图壮志,这间工作室只是为了方便他对接工作才开的。
因为员工也很少,便没有按照普通的公司那样设计一间间刻板的办公室,这里基本上是半开放式的设计,虽然面积不大,但视野极好。
宁煦端着两杯咖啡,放到了休息区的茶几上,“兰导,咖啡。”
兰展鹏点了点头,示意他去忙,宁煦便光速消失不见了。
他身边的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学长,没想到你在公司这么吓人啊!那位小朋友都不敢正眼看你。是不是你这个资本家太剥削劳动力了?”
兰展鹏没有在意魏澜的调侃,淡然地解释道:“他是小姚选的人,刚开始跟我,还不太熟悉。”
说起姚子潇,魏澜倒是来了兴趣,“潇潇姐呢?最近怎么都没有看到她啊?”他一边问一边拿起了咖啡自顾自地喝了起来,丝毫不见外。
对此兰展鹏已经见怪不怪了,自从上部戏杀青,魏澜就经常找各种理由找他,即便他不想见,也禁不住魏澜天天在工作室守株待兔。
兰展鹏一度怀疑魏澜是被公司雪藏了没有工作,所以才这么闲。
“她请假回老家有一阵子了,我怀疑她是回家结婚生孩子去了。”
兰展鹏倒真是有些想念姚子潇了,平时她在的时候总觉得她太吵管太多,但是她不在了,兰展鹏又不习惯了,大抵人都是无法被满足的。
而且,上次姚子潇失恋,兰展鹏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关心一下,她就请了年假回老家,不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