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心虚。”季也漫不经心,“当初我被送进皇宫送上龙床被人折腾的时候,你们不也是吃香的喝辣的,还一心盘算着能从我身上捞些什么好东西。你们都不心虚都不愧疚,我心虚什么?”
黄氏腾的站起来了,脸色铁青,低吼道:“若不是当初我们将你送进宫,你如今还不知道在哪儿吃牢饭呢!不感激便也罢了,你还心生怨怼了?”
季也实在撑不住笑了,语气中满是嘲讽,“感激?这种话你怎么说的出口?那这么好的事儿,你怎么不把季绥送进去?这泼天富贵不就是季绥的了?若是把他送进去,哪还用你在我这儿吃瘪看脸色啊。”
黄氏脸上心虚一闪而过,“你......季绥哪有你的长相好?纵使把他送进去,皇上也不一定看的上。”
季也如同看小丑一样的看着黄氏,眼中尽是戏谑,“夫人这话说的莫不是以为我还是三岁孩童这么好骗吧?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信什么,我莫不是傻子?将我送进皇宫送上龙床,不就是想让我给季绥让道?想通过我以得皇恩,好庇佑你们。”
“咱们都不是傻子,你也不用说这种没脑子骗傻子的话来白费口舌,我也没那个闲工夫听,夫人若唤我前来只是为了说这个,那就不必了,季也忙得很,还赶着伺候皇上呢,就此别过,夫人保重。”说着,睨了黄氏一眼,微微探出手,就要扶着于归离开。
“等等!”黄氏大喊一声。
季也收回手,淡淡的看着黄氏,等她说话。
黄氏这才看清季也连屁股都没从凳子上抬起一分,瞬间便知道了自己被季也给激了。心下暗恼自己落了下风。
但她也不想想,如今的国公府是个什么情形,她又有什么资本来威胁季也。本就是她求季也的事,季也答不答应还两说,她倒好,一心惦记自己落了下风。
真是不知说她蠢还是说他没脑子。
季也想都不用细想,就知道黄氏要干什么,但他就是不挑明,就等这黄氏开口求他,然后他再毫不客气的拒绝。
季斐是他亲爹,或许还能引起他的一些恻隐之心。但黄氏是什么?整日算计他的继母!恨不得给他下·药让他死了好给自己儿子让路的继母!
两人就差明面儿上撕破脸了,季也怎么可能帮黄氏?他不止不会帮黄氏,甚至会彻底断了黄氏的念想。
“你......你想办法......我跟绥儿不去云州......我们要待在京城......”
季也只觉得黄氏脑子被驴踢了,“夫人说什么梦话呢?皇上圣旨都下了,流放三千里去往云州,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夫人莫不是以为我是那齐天大圣有通天本事一般,能将已经下了的圣旨篡改了?”
说着,满眼匪夷所思的看着黄氏:“夫人虽无诰命之职,但做国公府夫人的时间也不短了,圣旨绝无篡改的可能,这点儿您不知道吗?如今却说出这等外行的话来,传出去不得让整个京城都笑死啊。”
黄氏的脸一会儿涨得通红,一会儿又气的铁青,好半晌,才咬牙切齿道:“我自然是知道圣旨不可篡改,我是叫你想办法!不是叫你篡改圣旨!”
季也嗤笑一声:“我有什么办法?夫人快别说这种贻笑大方的话了,流放圣旨已下,您又让我想办法,还说不是篡改圣旨。您的意思就是与圣旨相悖,那不叫篡改叫什么?”
说着,意味深长道:“夫人还是知足吧,皇上只是将您流放到云州,苦是苦了点儿,但最起码还有条命在。若是将您流放至湘黔,那您才是真的死路一条呢。”
“要知道湘黔可是苗人聚集之地,毒草毒虫又有瘴气。而且苗人最是排外,且还个个身怀养蛊秘技。说是十死无生也不为过,许多都是前脚进城,后脚进棺啊。有多吓人,就不需我多说了吧。”
黄氏的脸都白了,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好似已经要踏进湘黔了一样。
季也暗自嗤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淡淡道:“夫人,不是季也不帮。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规矩不成方圆,更何况这么大一个天下。这世上还谁比皇上还尊贵的吗?皇上都以身作则遵纪守法,我又有什么脸面让皇上饶恕你们?更何况......你们是谁?你们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初不管我的死活的时候,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吧?”季也的眼中满是嘲讽。睨了黄氏一眼,扶着于归的手,“夫人还是死了这条心,安心上路吧!”说完,不理黄氏的反应,转身离开。
黄氏不肯善罢甘休,脸上带着一丝歇斯底里大喊道:“季也!你若敢不管我们,我绝不让你好过。”
闻言,季也头都没回,语气清冷淡漠:“那季也便静候夫人的‘佳音’!”说话见,转过画廊,不见了身影。
黄氏颓然的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不行......我不去云州......不去云州......我儿子是未来的国公爷......他不能去云州......不能去......不能去......”
季也知道这一家子都疯魔了,理都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