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顾川这才想起他们还在对战，他道：“哦，今天就算了吧，我们先花点时间把前几场战斗总结一下。”
这是顾川延习于系统007的习惯，每次战斗后都要重新演练一遍，完善所使用的战术，或者思考其他可行的战术，最后用文字记录下来，而且顾川选择的是现在几乎要被淘汰的手写方式，他认为用笔记录一遍印象更深刻。不过对于顾川来说，手写其实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一开始顾川看007制作的自己错误的视频，那简直就是一个大型黑历史。
顾川两人开了一间聊天室，翻阅之前对战的录像。通过一段时间的交流，顾川多少摸清了Z的性格，简单来说就是闷，能不多说绝不多说，一句话能节省成短短的几个字。
或许是双方的实力比较接近的缘故，Z的意思顾川都能理解，最开始他可能需要花点时间想想对方要表达的内容，久而久之竟然形成了一种默契，Z说的每一句话顾川的大脑都会自动翻译补全。就是不知道对方作战指挥时是不是也这样言简意赅，要知道有时候命令不解释清楚或者多强调几遍，下属就有可能会错意。
只是就算非军区的地图再简单，这样信手拈来的指挥水平也不像一个毫无实战经验的军校生能达到的。顾川试探着问：“对了，你是第一军校的学生么？”
“怎么？”看不出任何波动的眼神瞟了过来，竟给顾川带来了一种面对着一位身经百战的长官的错觉。
“只是没想到会在非军区遇到你这样的对手。一般没有上过战场的军校生的思维都局限在课堂传授的对战方法上，他们的心思很好推测，不过你却不一样，总是能带给我惊讶，所以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谁？”
“那么你呢？”Z意味深长地直视他的眼睛，“你又是什么身份？”
明明只是一张系统给的大众脸，顾川却觉得对方犀利的视线仿佛能看穿自己。
有意思。
顾川勾起唇角，目光没有任何躲闪：“我并不需要知道你的身份，我只需要一个能让我的大脑不会生锈退步的对手而已。我希望你也一样。”
他并不担心别人会猜到真相，毕竟穿越这种事情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就算以后别人知道了自己就是新生，按007所说，自己最多就是个有世外高人指导，天赋比较好的人而已。
简单来说，自己现在就是一菜鸡，别人能看出的不过是个很有潜力的学员而已。
话说回来，Z难道跟自己一样也是穿越的？也有系统？顾川微微一顿，马上甩开这种荒谬的猜测，开玩笑，真当这年头穿越也搞批发吗？应该只是个有天赋的军校生罢了。不过以Z目前的实力，未来不出意外一定也是一位优秀的将领。
Z虽然话不多，但只要一开口就从来不说废话，顾川喜欢这样的交谈方式，不知不觉便忘了对方还没从军校毕业，把对方当成了同辈交流。
尽管如此，他们两人也有产生分歧的时候。这种情况下，Z通常会保持沉默，听顾川说完自己的观点再一条条反驳，而曾经有战术天才绰号的顾川则特别喜欢引经据典，偶尔嘴快就会说漏嘴。比如说——
“赛纳斯要塞保卫战中，第四军不就是先将敌军放进来再利用游击战术一网打尽的吗？这种瓮中捉鳖的方式正适合用在这张地图上，比你那死守阵型更能减少伤亡，用你这种方式死守的战役最后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胜……”
Z少有地开口打断他：“现在所知的地点中，并没有塞纳斯要塞这个地方。”
顾川一下子卡壳了，那不是007给他科普的其他世界的战役吗？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是我记错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用什么战术更能降低损失。”
Z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深沉地注视着他，那种仿佛洞悉了一切的视线让顾川浑身不舒坦，顾川身体微微前倾，“我在等你反驳。”
“会对要塞内整体设施造成损害，需要花费几年才能重新启用，修缮期间你拿什么来抵挡袭击？得不偿失。”
类似的情况发生两三次后，顾川索性把年份地点都省略了，这样即使说漏嘴，对方也只会以为是自己没听说过的战役。反正千百年来大大小小数不胜数的战役根本没人能记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