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你是谁！”
一大一小两种声音，一种介于少年和成人之间，一稚嫩清脆若孩童。
姜烨背对着叶长菁，低头看依旧是孩童模样的小叶长菁，三年后的心魔居然完全和长菁融合在一起了吗？
【完了，完了！障眼法就要到时限了，大长菁要是认出你来，咱们任务就算失败了，你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他心魔境里的！】
就像长在姜烨脸上的面具一样，在时间的洪流里，所有的假象都会被褪去，露出底下最真实的模样，即便是高科技如系统的障眼法也有时间的限制。
三年后的叶长菁肯定认得小时候的自己，所以这一声“你是谁？”问的是他。
【心魔境中你的样子因心魔境主人的认知而改变，不受我的控制。】系统叹气。
“怕什么！把障眼法解了，没有鬼面。他又认不出我。”姜烨直起身，系统依旧言解除了障眼法。
【坚持一分钟，我链接的时间节点快成功了，咱们马上回去。】
心魔叶长菁伫立在悬崖边上，猩红的眼睛直直盯着那道背影。
很熟悉的感觉，心魔境随主人心意而动，原本在小长菁的认知里，神仙哥哥是善意的，所以即便看不清神仙哥哥的样子，但是在他眼里显示出来的是发着白光的人影。
但是在大长菁的认知里，能出现在他心魔境里的很少，很少，他大概也没想到在心魔境里还能看到其他的人。
黑色镀上了姜烨周身，那背影和一个人重合起来。
于是在无边的心魔境里，出现了这样一幕。
黑与白的界限分明，姜烨一半沐浴在光明里，一半沉寂在黑暗中，身前光明境主瞪大了眼，身后心魔境主虎视眈眈。
那些朦胧的白光褪去，一点一点地清晰起来，玄色的绣着金线的鞋子，低垂的长袍，精瘦的腰身，如瀑的青丝，随着他的起身倾泻开来。
发梢扫过他的脸颊，冰冰凉凉的，小长菁痴痴地伸出手去够。
日光如虹，仙人如斯。
任凭是谁都无法用语言描绘出那种震撼，仿佛风停了，云散了，天地之间只剩下了那月华一般的仙人。
姜烨转过身去，那最后一点白光也淹没在黑暗里。
“你不是师尊，你是谁？”长菁按住胸口，煤球在他胸口横冲直撞要出来，你既然已经决定和我融合就要听我的，这么躁动做什么？
你我同生同长，你又不可能认识他。
此人长身玉立，身形清俊，骨相绝美，绝不可能是师尊。
【他们已经融合了，看不出来是谁占了上风。】倒计时开始，十、九、八……
心魔的目光如有实质，被视线扫过的地方有一种灼热感，侵略感很强，令人极不舒服，姜烨没说话，担心认出来他的声音。
心魔飞身上了小岛，一步一步地走上来，黑夜也随之而来。光明被吞噬，铺天盖地，全都蛰伏在他身后。
二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小。
终于，在距离五步之遥时停了下来。
姜烨站在高处，低眉审视着眼前的这一张脸，经过三年，心魔的体型已经接近成年人，眉眼介于成年人和少年人之间，平时总垂着的眼皮抬了起来，狠厉和凌冽几乎夺目而出，生得倒是一副好皮相。
这是一个安全的距离，二人站位，一高一低，姜烨扫下来的目光显得高高在上，轻慢至极。
心魔叶长菁才和煤球融合，煤球极不稳定，疯狂跳动，试图出来。
煤球的异常使心魔变得烦躁起来，厉声问道“你究竟是谁？我的又一个心魔吗？可我分明从未见过你！”
【三、二、一，链接成功！】
人影消失。
心魔有些错愕地走上前，停在姜烨方才站的位置。是幻觉吗？
“你为什么也在？”这大概是三年前他的样子，懵懂、天真、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无法改变。
黑暗在这里止步，寸步难移。
小长菁两手撑着下巴，扬起了笑脸，明明脸上，身上哪里都是污垢和伤痕，却笑得很开心。
”你是长大后的我吗？”
“你笑什么？”这种时候还在乐什么？有什么可乐的。
他捧着脸，一点也不害怕，“原来神仙哥哥没有骗我，我遇到了好人！有人救了我！”说到神仙哥哥，笑得见牙不见眼。
心魔长菁心情复杂地看着他“别高兴太早。”
确实有人救了他，却也不过是从一个深渊跳入另一个深渊罢了，他抬起双手，双手早已沾满鲜血。
心魔叶阳蜷伏在一旁，瑟瑟发抖，叶长菁抬手，心魔叶阳被抬了起来，扣住了脖子。“藏得够深，你不要存在了，我已经亲手杀了吴管事！”
心魔叶阳挣扎“那罪魁祸首呢！罪魁祸首还没死呢！”
罪魁祸首，罪魁祸首！我也会找到，然后杀了他！
茅草屋的轩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