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震泽几个不正经,一大清早出去乱逛。
选了个很特别的门楼,也不知是个饭馆子,还是个彩院子。
门口的伙计不知道自己在倒大霉的边缘走过一道,虽然心里有点纳闷,还是将门口这单独的“几位”客人,迎了进去。
向内一走,廊深院大,深不知几许,每一个房间仿佛都有个或纤弱,或高挑,或柔和的轮廓,影影绰绰,看不清全貌。
伙计引着马震泽来到正堂上,内外分间,由一个挂着珍珠帘子的月亮门隔开。
刚坐下,便听里面又传出新的指示:“取三套茶碗来,再上些干鲜时令果子。”
一切备齐,外院的伙计退下去,珠帘终于动了。
叮当一响,内里走出个颇有些气势的老板娘。
三十上下年纪,做妇人打扮,上身穿着个窄袖的衫子,外罩方领半袖鹅黄披袄,领口的扣子敞开一颗。
下头是水绿的缎面裙子,下缘绣满了万字不到头的花样。
高挑个,鹅蛋脸,两道剑眉直指云鬓,落凤眼稍稍下垂,一瞧就不大好惹。
马震泽从头到尾都没说话,此时见了真人,还是没多问什么。
两人就这么你瞧我,我瞧你,看了好一会。
老板娘终于忍不住,飒爽一笑:“既然我知你长短,你知我深浅,何必在这绷着?”
站在门边的黄子玉一口气没上来,被口水呛得够呛,老板娘便越过马震泽,朝着他点了点头。
黄子玉拍拍胸口,稳住了咳嗽,低头看着马震泽。
见他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这才向前踏出两步,不再隐身,现了形。
朝着老板娘拱拱手:“黄家后生,见过前辈。”
说着,介绍马震泽:“这是我们堂口的先生。不大爱说话。”
等他将手伸到白离川旁边的时候,那痞子自己跳了出来,上下左右使劲打量起老板娘来。
那眼神就跟大狼狗看到小麻雀一样,就差上去闻闻了。
老板娘神色一紧,满脸嫌弃,将手里的团扇往他头上一摔:“嗨嗨!往哪看呢!眼拔不出来了?”
说着,将胸前的衣服紧了一把,挡住了领口里若隐若现的一痕雪脯。
白离川慢慢抬头,歪着头,斜着眼,试探着问:“你,你就是白倩吧?”
老板娘略一寻思:“这奉阳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早知道有个你,却是上个月,才知道你叫白离川。”
说着,将水蛇腰一扭,慢悠悠坐在马震泽对面,桌子上那傲人的曲线,实在让人眼睛难以看向别处。
就连这榆木疙瘩似的马震泽,都多瞧了两眼。
白离川点点头:“我确实不常在城里,要不然啊,早就来你这快活了不是?”
白倩哈哈一笑:“我还以为你是个正经胡家公子,却不成想,是个小杂毛。”
白离川一愣,没想到她第一次见面,什么都敢说。
马震泽阴着脸道:“胡说!”
白倩将团扇再掌心敲了一下,又分开:“哪里胡说了?要不是上个月,山鬼的事闹得天翻地覆,我还不知道他原来姓白。”
马震泽身子稍微前倾了一点:“白狐火狐一向交好,便是通婚又能怎么样!”
白倩将拳头一砸桌面:“我同你说话了吗?看着他俩,我给你几分薄面!你还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马震泽口中言语实在匮乏,心随意转,两个手指一转,就将腰上的打神鞭拿了起来!
小臂回收,刚想往前甩,就感觉耳朵后面一股热浪,汹涌而来!
百忙之中一闪身,白离川单掌礼佛,一指向前,身上红焱蓝心的大火,便如同一把利剑,朝着白倩直击过去。
白老板毫不怯阵,团扇竖起,躲在扇子后面的玉手轻轻动了两下,无数根灰黑的钢针,穿过火焰,对射过去!
马震泽刚要出招,便被黄子玉一把拽开:“先生小心!”
马震泽哪里会听他劝,用力回夺身体,想要前后包抄。
谁知黄子玉连连摆手:“先生别去,不过是见面打个招呼,不至于的!我想起她是谁了!”
马震泽定睛一瞧,白离川的火明显不太凌厉,若不然,别说是这么小的暗器,便是金刀石锤,也都炼成了红水,哪会让针穿过来?
而白倩发出的针,似乎也都个个长眼,只朝着不大重要的部位招呼,什么喉咙眼睛心口窝,通通避开了。
黄子玉笑笑道:“她呀,在关外大大有名。”
野仙中,出了极其特殊的情况,大部分姓白的,都是修炼的刺猬。
族中擅长各种药物配置,与行医的黄鼠交情甚笃。
当然了,会配药的,肯定不仅仅会救命,各种奇毒自然也是十分擅长。
猥刺就是她们最天然的武器,刺上的毒药各种各样,达到的效果也是千奇百怪。
所以一般来讲,白家野仙都喜欢混迹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