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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戈铁马,回首成非
当然,那段联姻也给叶赫国的发展带来了机遇。后来,叶赫国成为海**真四部盟主,子承父业,清佳努长子布寨继为叶赫国西城贝勒,杨吉努次子那林布禄继为叶赫国东城贝勒,他们秉承父辈的优良传统,开创了叶赫国新的辉煌局面。
虽然布寨、那林布禄兄弟成为海**真盟主,但是势力越来越强大的努尔哈赤让两兄弟逐渐感到不安。为了维护自己海**真盟主的地位,遏制努尔哈赤势力的扩展,两兄弟竟然无事生非,提出讨要领土的要求,借机向努尔哈赤挑战。
叶赫国使者讨要领土的要求自然遭到了努尔哈赤的拒绝,双方的矛盾也因此被激化。布寨、那林布禄组建了“海西四部联军”,劫掠建州东界洞寨、户布察寨后,又于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联合蒙古三部(科尔沁、锡伯、卦勒察)、长白山二部(珠舍里、讷殷),组成了“九姓联盟”,兵分三路向佛阿拉城扑来。佛阿拉城,位于今新宾满族自治县内,该城是努尔哈赤于万历十五年(1587年)在“建州老营”的废址上建起的城池宫室,分外城、内城、套城(栅城)三层。外城住着八旗贵族并驻扎八旗兵,内城住着努尔哈赤的亲属,最里层的套城是努尔哈赤的住所。那一次,努尔哈赤早有防备,在古勒山设伏,最后以少
胜多,大败九姓联军,布寨当场阵亡,那林布禄受伤。那一场战争让叶赫部元气大伤,从此慢慢由兴盛走向衰败,两大部族的仇怨也由此越积越深。
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二十九岁的孟古病重,弥留之际,她提出要见一见自己的亲生母亲。自她嫁到建州女真以来,就再也没回过家乡。努尔哈赤派人去请,却遭到孟古胞兄的冷遇,他只派了孟古乳母的丈夫带人前来探望。孟古含恨而去,新仇旧怨齐袭而来,努尔哈赤一气之下发兵攻打叶赫部。
孟古一去,两大部族之间脆弱不堪的唯一纽带也断了。
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努尔哈赤建立了金国政权(史称后金),设“天命”年号。三年之后,也就是1619年的六、七两月,努尔哈赤率后金军连克开原城、铁岭城,夺取战略要地,打开了进攻叶赫国的通道,阻断了明廷对叶赫部的军事援助。1619年8月22日,努尔哈赤攻克叶赫东城,彼时,东城贝勒是金台石(那林布禄的弟弟,那林布禄死后,由他继承贝勒之位)。东城被攻破后,努尔哈赤下令将自己的这位舅哥绞杀。叶赫西城也很快从内部被攻破,西城贝勒布扬古被处死。努尔哈赤兼并了自己最强大的对手叶赫部,使女真族走向了统一,也为大清王朝的建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金台石,纳兰明珠的爷爷,孟古格格孝慈高皇后的哥哥,历史上关于他的资料并不多。若不是明珠和容若,也许他的名字就更鲜为后世所知。金台石被努尔哈赤绞杀后,叶赫部的精兵良将被努尔哈赤收入了满洲八旗,融入后金队伍之中。在那些降众之中,就有金台石的儿子尼雅哈(又译尼雅汉、倪迓韩)。
崇祯八年(1635年),皇太极废除旧有族名“女真”,改称“满洲”。是年11月19日,纳兰家族又降生了一个男孩,他就是尼雅哈的第二个儿子(也有人说是第三子),也就是后来辅佐康熙皇帝的名臣纳兰明珠。明珠,在大清王朝的历史上有功有过,后世对他褒贬不一,但无可否认,他的光华,在整个纳兰家族甚至在大清王朝的历史上,都是那般璀
璨耀眼。
马背上得天下,大清王朝是被一匹骏马驮着急驰而入中原的一个王朝;马背上失天下,容若的先人叶赫部也是在一场又一场的部族战争中慢慢衰败直到灭亡的。古战场上的厮杀,勇气与力量固然重要,但有勇无谋也难成大事。从那一段面容模糊的往事中,我们不难看出,在当年的血腥争斗中,大清朝的先人们有的不仅是果敢与力量,还有超人的智慧。勇气与力量,智慧与胆略,到一代帝王康熙这里,两者的结合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
如今,循着历史若隐若现的辙痕往回走,曾经繁华一时的叶赫古城,已成了一片荒草覆盖的土台。茫茫天地之间,那方荒原土台之侧,一块石碑上刻“叶赫古城”四个苍劲的大字,那便是一段金戈铁马、荣辱兴衰的历史。
成王败寇,王朝的兴衰、部族的兴亡原本不足为奇,但对于多愁善感的叶赫纳兰后人容若来说,那一份兴亡之感却深植于他的骨髓血脉。容若的先人把那份来自北方原野的率真与质朴给了他,也把一份浓浓的家族兴亡之感给了他。那份兴亡之感,在容若的塞上词作中表现得尤为强烈。
回看王国维对容若的那一段评论,权威的声音已在中国词坛上响彻百年,却不由得让人再一次对此论断画一个问号。纵观容若后来的经历,他其实是地地道道生在汉家之地,长在汉家之地,从小接受的是满汉两种文化的教育,成年后结交的也多是汉人士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汉文化对他的影响要远远超过满文化。著名学者严迪昌先生在《清词史》一书中亦对王国维此论持有异议:“从某种角度看,纳兰不但不是‘未染汉人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