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果让夏曲始料未及,他震惊地无以言表,始终不敢相信,这落魄得像个流浪汉的人,就是当年的校园男神。
他上前一步,凑近半分,用眼神临摹着那人的五官。
鼻梁高挺,嘴唇略薄,夏曲还记得它笑起来时嘴角上扬的弧度,很好看,也很温暖,总是让他移不开眼。
耳垂下方的那颗小痣,也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如假包换,就是时寒。
震惊过后,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唏嘘,昔日的天之骄子,怎会沦落至此?
夏曲的内心百感交集。
他收回停留在时寒脸上的目光,蓦然发现,手里的冰淇淋盒已被他捏得变形。
时寒身前摆放着一块纸牌,用饮料包装箱剪制而成,边角切割得不太平整,上面清晰地写着——因家里破产,父母不知去向,又因意外伤了眼睛导致失明,现求一份暑假工,来缴纳大四的学费。
夏曲:……
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他不禁怀疑,盘靓条顺、气质不凡的时寒,念得是影视表演专业,这是在体验角色生活。
可高考结束后,他偷偷跟人打听过,时寒念了新闻学。
夏曲和时寒是高中同学,他们那几届,或许有人不认识教导主任,或许有人不知道校长是谁,但没有人不知道时寒的大名。
因为他太优秀了,360度无死角的优秀。
时寒是公认的校草,个高腿长,五官俊朗,笑一笑如沐春风,能迷倒一片女生。关键是,他从不卖高冷人设,平易近人得仿佛就是住在你家隔壁的大哥哥。
据说门口收废品的大爷,看见时寒也总是眉开眼笑的,因为时寒每个星期攒下来的情书,送给大爷当废纸卖了能换一瓶小店里最贵的二锅头。
更让人觉得上帝不公平的是,时寒学习成绩三年来稳居榜首,而且他还有个开宾利的老爸。
所以现在要让夏曲相信时寒的说辞,简直难如登天。
夏曲知道有人在背后喊他“傻白甜”,但他自诩“人间清醒”,没有什么能逃过他的火眼金睛。
夏曲把皮卡丘放在时寒眼前晃了晃,对方毫无反应。
他不死心,又加快速度摇了摇,周围带起一股小风,吹动了时寒额间的碎发。
时寒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微小的风力,他偏过头,开口道:“有事吗?”
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一丝情绪,却像是极速下落的雨滴,狠狠地砸在夏曲的心头。
他有三年,不曾听过这个声音了。
这声音,再次萦绕在心尖,仍让夏曲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曾经,夏曲的情书也被时寒当废品扔过。
他跟时寒不同班,也没什么深交,属于见了面点个头,连寒暄几句都不会有的浅薄关系,他们的相识,始于学校的一场公益活动,时寒是主持人,他是活动宣传。
活动结束后,他们桥归桥路归路,教室也隔着两个楼层,便没了联系。
思绪收回,夏曲确认时寒应该认不出自己的声音,踌躇了片刻,小心翼翼道:“你是……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