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就被平息了，仿佛转换到了另一个空间。
李阿姨不在，宋瑗亲自去开了门。
片刻后，两位和夏爸夏妈年纪相仿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
刚进门，对方就停住了脚步，一脸震惊地望着时寒：“寒寒？”
时寒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望着进来的人，缓缓地叫出了口：“妈……”
又是一屋子的懵逼脸。
夏明捂着胸口站了起来，对来人问道：“这是你儿子？”
拎着满手礼物的时妈妈秦妍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天旋地转间，夏明只觉得天都塌了：这是造的哪门子的孽啊！
“爸！”
“夏叔叔！”
“老夏！”
“老夏！”
再喊老夏也听不见了，连续的打击下，老夏血压爆表，直接晕了过去。
*
医院的走廊上，时宇和秦妍把自己的儿子叫到了一边：“怎么回事？”
他们趁着圣诞假期回国，想着儿子现在是实习记者，工作时间不固定，准备晚上回家再给他一个惊喜，白天先去见见十几年未见的老同学。
谁能想到……
“爸，妈……”对面自己的爸妈，时寒有些胆怯，但这件事没法隐瞒，况且夏曲的勇敢就在眼前，他没道理不敢和自家父母出柜，“我喜欢夏叔叔的儿子。”
时宇和秦妍：“……”
他们在国外定居了多年，对性取向这件事的接受度比国内的家长高，但终究是黑头发黄皮肤的炎黄子孙，刻在骨子里的基因让他们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爸，妈，你们是不是没办法接受？”见两人都不说话，时寒问道。
时爸时妈对视了一眼，一起叹了口气，秦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国外是合法的，我们这多年耳濡目染，也有些习惯了。但是……”时妈妈忘了一眼病房的方向，“你夏叔叔估计接受不了。”
时寒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抿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神有些落寞，连他爸妈都这么说了，那夏曲他爸那一关，看来确实不好过。
“以前读书的时候，你夏叔叔就是班里有名的小古板，况且他现在家大业大的，就这么一个儿子，说难听点，你这是断了他们家的后啊，你懂吗？”秦妍继续给时寒分析利弊，又补充道，“咱家至少还有你哥。”
“妈……”这么一听，时寒心里更没谱了，四位长辈的态度一结合，这是硬生生地把他们往绝路上逼。
另一边，病房里，夏明早就已经醒了，经检查，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气急攻心，一下子厥过去了。
“爸……”夏曲坐在病床前给他爸削苹果，“对不起……”
夏明靠在床头，宋瑗贴心地给他喂了一口水：“老夏，说句话吧，大家都很担心你。”
“小瑗，你先出去吧，我有话想跟儿子说两句。”夏明接过水杯自己拿着，换了副语气对夏曲恨铁不成钢道，“别削了！”
“哦。”夏曲乖乖地把削了一半的苹果和水果刀递给了亲妈，杀伤性太大的武器，不适合留在病房，万一他家老夏又失控了呢。
宋瑗秒懂，端着整个果盘出去了。
病房内，鸦雀无声，夏曲等着自家老爸发话。
气氛安静地有些可怕，夏曲的手不安地搓着自己的裤子，他甚至能听见手掌和布料的摩擦声，在静谧无声中显得格外刺耳。
“你……和他，真的已经到了那一步了？”夏明痛心疾首道，尽管夏曲说得言之凿凿，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
夏曲害羞地点了点头，一大帮人都在的时候，他说的理直气壮，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反而羞怯了起来。
夏明看着自家儿子红着脸，一副没出息的样子，觉得又要心梗发作了。
人家儿子快一米九了，自家儿子还不到一米八，谁上谁下，一目了然。
夏明扶了扶额头，脑袋嗡嗡响：真是作孽啊。
他现在把这不争气的东西，塞回他妈肚子里再生一次，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