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怎么化形，却不知道可以用叶子化衣服……
而且和青闻背对背讨论了半天，我也只会把叶子变成头发。
“笨……”
有时候我会怀疑青闻只会这么一句骂人的话。
最后他找来了一套自己的衣裳给我，虽然有点大，不过勉强能穿。
我欢乐地去照了一下镜子，发现自己化形得还可以，皮肤挺白，头发夹着几缕紫色，眼睛圆圆的，眼尾有点点泛红，看起来是人类的十六七岁。尽管不如青闻好看又英气，我也还是很满意了。
“你觉得我这人形怎么样？”
青闻扫了我几眼：“尚可。”
嗯，我的人形很好看。
化形之后我就可以四处走动了，大部分时间还是要跟着青闻修习，但闲暇时，他也叫人带我在宫里四处看看。
又过了大半月，我化形稳定了，青闻给我一套合身的衣服换上，说要带我去主殿。
“今日·你跟本君去见王母。”
“王母？”我想起来，师父说青闻是西王母家的青鸾，而昆仑的主人正是王母。
“嗯，你等会儿聪明点。”
“嘤，我有点紧张。”我实话实说。
“不要撒娇。”
“嘤……”
青闻的视线凉凉地落在我身上，不知道我哪儿撒娇了，但屈于淫威，我颤抖着闭上嘴，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七拐八拐地过了一个殿又一个殿，走到我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
“青闻殿下。”拐至一座恢弘的高门前，四名仙守朝青闻行礼。
青闻略一点头：“本君求见王母。”
“殿下请。”
我跟着青闻走过了高门，前面的光景霎时一变，豁然开朗，华光照人。眼前一条开阔的银白大道，不似流云亦不似水波，只见银光不停地流动，拉长，碎散，又荡漾回来，很是神奇。
“这是庄康，反向从这里出去，可以去到任何地方。”没等我问，青闻已经开口解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要见王母的青闻和平时不大一样，虽然我也没有多了解他，但他身上好像少了平时那种嘲讽的冷漠，也有耐心了。
我觉得挺奇妙，也有点遗憾。
几百年的相处，我知道青闻其实人很好。他说过不会不经我允许摘叶子，就真的再没偷摘；他想教我自保，就真的认认真真教我运用灵力；他一直借口惩罚控制我的生长速度，其实让我更加稳扎稳打……如果不是他最初揪我叶子那点事，我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跟着青闻走过庄康，回过神时已经进了堂皇的大殿。
“青闻拜见娘娘。”
青闻撩开外衫，跪在殿前，我紧跟在他身后，也跪了下去，依样画葫芦说：“青……”
说错了……
我好像看到青闻的额角抽了一下，赶紧把舌头绕回来：“常叶紫拜见娘娘！”
再悄悄看一眼青闻，呼，没有其他反应，看来没问题。
我以为自己的动作很小，可没想到还是被王母捕捉到了，殿上传来善意的笑声：“都快起来吧！青闻素不与人相交，更别说带人回昆仑。吾原本疑惑他会藏的人是什么样，却不想是这么可人的小粘人精，从进来起这小眼神便没离开！”
明明我并不粘人，可王母这么一说好像就成了真的，我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有些尴尬，便不敢再抬头看谁，只听指令一戳一蹦哒，让起便起，让坐便坐。
似是看出我的拘束，王母也没有计较，唤了仙娥姐姐给我拿点心，招呼我一声，就和青闻谈天，不再打趣我。
我吃着点心静静听他们说话，觉得青闻确实不一样了。他和王母从公事谈到天文地理，从仙宫谈到凡间，谈吐举止优雅大方，眉目间都是恭顺的神情，平日里看起来冷厉的微蹙的眉心也是舒展的，少了些不耐，多了几分温和，浅淡的眼睛里盛着崇敬的光。
不知怎的，我心里生出一丝羡慕，也不知在羡慕些什么，或许羡慕青闻能这样从容地应对这样的场合，或许羡慕他们的见多识广，或许羡慕他们这样融洽的相处……
又或许，还羡慕让青闻便得不一样的王母……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不记得他们聊到何处了，但见遥远的主位上王母摇着头笑着叹气，我身边的青闻也笑了起来。
不是摘我叶子时候恶作剧的笑，不是嘲笑我时嫌弃的哼笑。
他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弯起眼角，抬起了薄唇。
像是东风吹过寒凉的湖面，刹那间春回水暖，水波潋滟，璀璨的光在波纹里跳跃。
这么多的光全部装进青闻笑起来的眼睛里。
我的确是羡慕的。
要是青闻也能对我这么好就好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我不知道后来是怎么跟王母告退的，回想起来只记得王母含笑的双眼，而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