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反驳他。之前师父把丹药给了我，自己都没舍得用，像这样的好，他这种要什么有什么的人肯定是不会理解的。
“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要修行？”他问我。这还是第一听他认真和我说话，有点新鲜。
“想化形。”
“可你什么也不会，空有一身招灵兽的灵力，却不会用，你师父也不曾教你这些。今日若不是本君经过，你已经被这小东西吸食干净了。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化形？”
也是，化形之前我得学会保护自己，不能总指望师父救我，否则自己没命事小，还会连累师父。
“那要怎么办？而且遇到你这样的，不还是打不过？”
“跟本君走。”
……那我一定会秃，而且一辈子化不了形。
“嘤！我不！”
“本君从未伤及你根本，况且本君说过，事不过三。今后若要你叶子必然经你同意再取。”
以前我确实只是损失修为叶子变秃，今天好像是我主动给的叶子……
“好……吧。”只要我不给叶子，我还是会长大的。
“名字。”
“师父叫我常叶紫。你名字？”总不能真的叫人家暴徒，不然可能会被薅秃。
“青闻。”
“哦。”
他收起手上那团火狐，起身轻轻抖了抖衣袍，指尖凝了团灵力，稍稍一抬，便把我整个儿从土里捞了起来。
我看到了曾经埋在土里的根系，原来这两百多年过去，我已经长得这么壮实了，殿前的土地下几乎都被我占满。
青闻用灵力把我的根系轻轻团起来，拿在手里，带我去和师父告别。
师父看到我要被青闻带走，高兴得像话本里那些儿子娶媳妇了的老父亲，红光满面，眼睛都弯成一条线，唯一不同的是我能感觉到师父的不舍。
没事，等我化形就能回家找师父了。
我被青闻带到了昆仑山，种在他的殿前。
到了这儿我才发现师父那儿是多么的贫困。师父的仙宫不过是四方围墙围了些房屋，朴素得很；而昆仑山却有精致的宫室、蜿蜒的长廊、小巧的亭台楼阁，自有神圣的光华。而且，师父那儿的仙气只能等风来时才能吸上几口，可昆仑山的仙气儿我觉得都凝实得能裹在身上当衣服穿了！
嘤……好舒服！
吸着昆仑山的仙气，我觉得化形指日可待啦！
不过每日早晨，青闻都会来教我收敛灵力的法门，还有些灵力运用的技法。
每一天他都要检查我的修行。有时他要出门，便给我当日的任务，待他回来检查时，若没完成，便会撕走一角叶子。这是我当初答应的惩罚。
青闻很严格，所以我的长势依旧没有变快多少，但灵力发展得格外凝练厚实。
这么过了三百年，我攒下了36片叶子，暂时长不出更多，最早的叶子整片都成了浓重的紫色，看起来格外沉稳。
看来我可以尝试化形了，希望我能化得像青闻那样漂亮。
然后我憋了半年，也没有化形的动静……
“笨。”
于是我每天都被青闻嘲笑。
为什么化不了形呢？
“青闻，你怎么化形的？有什么窍门吗？”我选择直接问有经验的人。
“……”青闻难得沉默了，表情说不出的古怪，最后转头说了句不记得就走了。
我一头雾水，想再问问，可青闻却连着几天匆匆走开了，根本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不过昆仑山仙宫里也有不少花仙，有一回我瞅见便问了，那位姐姐听了我的问题后脸有些红，告诉我心中要有化形的执念，或是念一个人，或是念一件事。
我想不到青闻会有什么惦念的人或事让他化了形，但是我最惦念的就是化形啊！怎么就不行呢？
也许这件事不能作数？那就念个人，我可惦记师父他老人家了，离开那么久，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过得好不好，是不是还那么贫困潦倒，有没有交到朋友，有没有人陪他聊天，会不会想我……
这么念着，过了大半个月，我依旧是没有要化形的迹象，青闻依旧是避着我，也不再说我笨。
我就这么想着，念着，时间长了竟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很久远的事情。
梦里我还是那棵小莴苣，还在为攒叶子发愁，夏天的太阳照的我蔫蔫的。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没有天黑呢？好热……我抬头看了看太阳，却看见太阳被撕开，青色的柔光裹住了晒蔫的我，光里飞来一位仙人，只惊鸿一瞥，那俊秀的眉眼就攥住了我的视线，那双泠然似水的眼……
那是……青闻？！
我瞬间惊醒，立起全身的叶……叶子呢？
我眨眨眼，眼睛？我还看到了一只手，它随着我的用力动了一下……
化形了！
我！化！形！了！
我长什么样子！我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