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渡在此之后慢慢有意识的远离江枫,但江枫好像毫无察觉,他的每一次靠近,都让他真真切切地体会到许嘉译口中所说的信息素成瘾——
越是远离,就越是想要靠近。
很多时候,当人回忆起从前,过去经历过的苦难都只不过一笑而过,脑中回忆的,是东拼西凑的一点点甜,虽微不足道,但却足以铭记终身。
五一那天,谢渡本来是留在家里陪外婆浇花,外婆在院子里种了很多花,最近日渐炎热,外婆养的很多花都很娇弱,经不起太阳的严刑拷打,需要更精心的关照。
老人年纪大了,很多时候孤身一人,闲时也就与花草相伴,这些花草里蕴含着老人的精神寄托。
顾云深打电话过来时谢渡正在外婆搭棚子,他那边有些吵,男声女声都有,吱吱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谢渡接起电话就把手机往外拿了点,听着对面讲话。
顾云深似乎是和人在拌嘴,谢渡听见他似乎是向身旁的人说了声闭嘴,随后才问谢渡:“你在家吗”
谢渡:“在家,有事?”
对面嘿嘿笑了一声:“来找你玩。”
谢渡疑问:“来就来呗,平常也没见会打电话通知。”
顾云深沉默了一下:“可能人会有点多……”
谢渡:“?”
之后就听到又一阵吵闹声,然后就是谢小楠的声音传来:“谢渡,我们来找你玩啊!”
谢渡:“……”
挂了电话,外婆问道:“谁啊?”
“顾云深。”谢渡没好气地说,然后顿了顿:“外婆,等下会有几个同学过来。”
外婆听了大笑:“来吧,让他们晚上留下来吃饭。”
她很高兴谢渡身边能有朋友,他的小外孙性子太孤僻,明明年纪不大,却常常绷着张脸,她自己很多时候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外婆去厨房准备今晚的晚饭,谢渡继续弄棚子。
电话再次响起,他现在手有些脏,也没有看清屏幕,就接了起来。
“又怎么了?”他以为对面是顾云深刚才忘了事没讲,但这次他错了,对面是他完全意想不到的人。
“小渡。”对面是一道男声,声音有些冷,没有感情地叫了一声。
谢渡愣住了,手机不知觉地滑出手,砸出“啪”的一声。
他回过神来,从地上捡起手机,庆幸手机没坏,他的手微微颤抖,然后再次将手机置于耳边,叫了对面一声:“爸。”
对方沉默了一下,父子两很少联系,除了每个月固定的一条有关生活费的短信,就没有更多的话,更不要说现在这般打电话。
谢渡微微屏息,呼吸都不敢多喘。
谢渡对谢德明的印象不多,两人甚少的联系也只关乎一个人。
两边都没有说话,过了许久,谢渡低低地问道:“是小臻又出事了吗?”
“他没事,不过离家出走了。”谢德明说,他顿了一下,道:“应该是又跑到你那了,算下时间也快到了,他身体不好,你记得提醒他吃药。”
谢臻是谢渡的弟弟,是个发育不良的alpha,今年十四,他的母亲是谢德明的初恋,但却是个beta,alpha和beta之间很难有孩子,就算有幸生下孩子,大部分都会伴随着疾病,谢臻就是这样,他有天生的信息素缺乏症,因为身体里缺乏母体omega的信息素,信息素一直很不稳定,特别是在分化成alpha后,这种情况更加明显,所以经常需要使用一种特殊的药剂。
谢德明一家不住在江城,而是在隔壁的海城,谢德明很宠谢臻,但也很管着他,十三四岁的少年正是叛逆的时候,所以两人经常吵架,谢臻之前也离家出走了几次,每次都是来谢渡这,起初谢德明不赞同,但次数多了,也就慢慢习惯了,只不过每个月多给了点生活费,就像一场交易。
也确实是交易。
“知道了,我会看着他的。”谢渡道。
挂了电话,谢渡沉默了好一会,然后才晃晃脑袋,回过神。
真巧这时候顾云深他们也到了,还未见到人,就听见谢小楠在外面叫他。
谢渡走了出来,然后就迎来了谢小楠的一个大拥抱,差点没站住。
谢渡伸手扶了下谢小楠,然后就被她身后的赵越幽怨地看了一眼。
谢渡:“……”
他莫不住声地移开视线,然后就撞上了另一道视线——是江枫。
江枫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当视线交汇的那一刻,他笑了一下,谢渡晃了神,急忙回过神来,移开视线。
顾云深一激灵,往后退了一步,道:“你别这样看我,不是我要带他们来的,是他们自己臭不要脸跟来的。”
鬼知道自己坐个公交车为什么会碰到他们,这年头的大少爷们都这么亲民的吗?
顾云深疑问。
谢渡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他,指挥道:“过来帮我搭棚子。”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