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得到沈习云的吩咐,闪得飞快前去传话,江严心中思绪万千,看着沈习云隽秀的眉眼,喉结攒动半响,才道:“你对豫安王,还真是挺上心的。”
沈习云望着天边的金浪,展颜一笑:“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若不对他上心,岂不就显得太薄情了?”
而且按照霍霆的性子,知道他跟江严一快去用膳,不知道要如何醋死,作为贤惠的王妃,自然是要考虑他的感受的。
沈习云认为自己很是善解人意,假以时日,霍霆能不喜欢吗?
果然不多时后,霍霆策着马走来,一身黑色劲装骑坐在高头大马上,瞧着丰神俊朗极了。
霍霆骑着马绕着沈习云和江严两人兜了一圈,居高临下地看了会人,才翻身下马来,将马鞭扔给长林,拽住沈习云的胳膊往自己身边拉,口中边问:“去哪用膳?谁请客的?”
沈习云眨了下眼,目光看向江严:“你请客吗?”
“……。”江严瞧着面前的两人,忽觉胸口有些郁闷,本来他只是想单独与沈习云用膳,这样两人才能谈些自在的话题,像以前一样无话不谈,自己掏腰包请客倒无所谓,但现在多了个豫安王,想想就不怎么乐意了。
不过沈习云这么问,他能怼回去说“还是你请吧”?
霍霆在旁幽幽补充道:“要是江大人请,这顿本王和王妃就赏脸去吃,要是让王妃请,那就告辞了。”
“……。”江严挤出一个可以算是和善的笑容来:“当然我请了,阿云就算要出,我也是舍不得的。”
他将“阿云”两字在唇齿间咬得极重,带着股挑衅的意味,这称呼太过亲密,霍霆斜眼看向沈习云,见到他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是习以为常一样,霍霆牙根忽然有些痒,磨了磨牙瞪了眼沈习云。
沈习云不明所以地看过去,霍霆攥住他手腕:“去哪?难不成要一直在这里杵着?”
几人上了马车,侍从赶着车弯弯绕绕,到了一处盛京最繁华的地段,周围都是酒肆饭馆,热闹非凡。
马车晃晃悠悠停在处门面很精致的酒馆处,挑了上好的雅间,一进去就瞧见里头座立式的屏风,画着竹林深处,再加之周围的安逸,看着倒很是有股风雅清幽的味道。
夏日的天色很长,夕阳到现在才彻底沉了下去,替换上了星月银河。
圆形石桌摆了满满的一席酒菜,色香味俱全,每一道都做得十分精致,瞧起来琳琅满目的。
三人边吃着小菜配美酒,边扯着话题聊天,最先说得自然是太子的案子,江严略微发愁地拧着眉:“今天死了个药铺的掌柜,可那些伙计说近半个月药铺里并没有红花进店,所以不存在谁去购买的事,可既然如此,为何那药铺掌柜会死呢?”
沈习云嚼咽下嘴里的菜,才缓缓说道:“这会不会是故意声东击西,其实死的这个掌柜,他是无辜的,只是故意要借此,让大理寺的注意力移到他身上而已?”
当年这案子发生的时候,他正在江南那边巡察水患,所以根本不清楚江严是如何查案的,只知道后来查出的凶手是芩妃。
江严深思道:“也不排除这个可能,其他各处的药铺,我也让人去查了,反正都不能放过。”
“太子一案未清,朝中官员皆蠢蠢欲动。”霍霆慢条斯理地拣菜用着,边说道:“储君的废立关乎国之根本,朝中除了康王和贤王两派,还有个太后和六王爷,最近太后那边,也开始动作频繁起来了。”
“太后一直想让六王爷继位,这些年背地里的小动作,也没少做。”沈习云吃了口菜,又说:“皇上仁德,一直顾念着母子情分,还一直将她奉为太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适当敲打一两句,只不过太后看起来,还是不知收敛。”
也正是因为如此,后来楚皇才会彻底狠下心来与她断绝母子关系。
所以六王爷这边,他倒是不怎么在意,反正迟早会败的,不过也不可掉以轻心就是了。
“明明都是自己的孩子,太后这心,偏得也太过了,若是换成心狠手辣的,太后现在就应该被关在冷宫里头了,也就皇上他,尚还忍受着。”
江严说完,端起酒杯伸到沈习云面前,沈习云还未与他碰杯,霍霆就先撞了过去,响起了一声响亮的清脆。
江严瞧着洒在手背上的几滴酒,淡定地收回手,霍霆又笑着朝他举了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霍霆慢悠悠地说道:“江大人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得赶紧娶妻生子了吧?”
“不劳豫安王费心。”江严搁下筷子,瞥了眼沈习云,才缓缓说道:“本官还正值青春年少,娶妻生子不急,倒是王爷你,这话听着,莫非你想娶妻生子?”
他将最后两字咬得极重,霍霆抬眼觑他,嘴角化开笑来,说道:“本王又不在乎子嗣,王妃在本王眼里,就跟孩子差不多,撒娇黏人得很,要是有个孩子什么的,就够呛的。”
这话听着像是在抱怨,但瞧着他脸上挑衅的笑,江严只想奉送他一个白眼,真不明白阿云怎么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