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司！”暴怒的上霄神君冲进冥府主殿，凌厉的真龙威压扑面而来。
隐约有龙吟震彻，所到之处，厉鬼避让，群鬼拜服。
冥府正殿的菩提镜都被这声龙吟震得颤了颤。
整个大殿之中，除了鬼界界主——这冥府主人的镇司——之外，无一幸免，统统在龙螭开口的那一瞬间便膝盖一软拜倒在地，止不住地颤抖。
而俊美的冥府主人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不赞同地看向龙螭。
“龙威收一收，你吓着我的属下了。”
龙螭看着平日里或可称为好友的人，眼眸在情绪极度激荡之下变成危险的黄金竖瞳，透着顶级神兽森然的冷意。
他大步上前，看也没看跪了一殿的闲杂人等，径直走向镇司。
“你好得很。”他嘲讽地嗤笑。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镇司放下手中的笔，平静看他。
“什么魂魄不知去向，冥府也在寻找，连天命司都没有诸灵的命格，生死册上又如何会有诸灵的名字？”
镇司依旧面无表情，俊美的脸庞像是一副完美的假面，只是眼睫微微颤了颤。
少顷，他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照你现在的状态，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这里。”
而那位的魂魄过不多久就要转世，到那时，龙螭就算发现，他也能指条明路糊弄过去，如今，难办的是他们冥府轮回司，唉，委实是太遗憾了。
龙螭眯起眼睛：“所以，你真的知道些什么？”
他很早之前就觉得诸灵不对劲，只是想到时光悠长，不必急于探索这些有趣的秘密，便放置不理，却没想到……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他只想把诸灵找回来，然后握紧，再也不会放开他。
镇司瞧着龙螭的神情，镇定地点了点头，却也不再言及后话。
好歹是几千年的朋友了，龙螭见镇司这个样子，明白过来。
“怎么？又是我不能知道的？”
“是。”镇司坦然承认。
龙螭咬紧牙关，重新变回正常的眼眸一片通红。
他看着镇司，道：“那是我的道侣。”
镇司轻飘飘抬眸看他，公事公办提醒道：“没有合籍，更无精血交融，如何……”能算道侣？
只是这句话还未说完，便被木桌碎裂的声音打断了。
镇司冷静地看着自己面前一地狼藉，头疼得想要揉一下太阳穴。
他是造了什么孽，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接天道那一纸条约。
龙螭眸色血红，像是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怒火，他看着那一地狼藉，低垂着头低声轻语：“我与他拜过天地，他便是我的爱人，我的妻子，我的道侣……”
他看向镇司的眼睛，如诉誓约。
——“永不会变。”
镇司愣了愣，居然从向来作天日地的上霄神君身上看到了一丝颓然的可怜。
想必说出这些话，他自己心中也在滴血。
镇司摇了摇头，并不生气于自己办公的案桌被劈得粉碎，只是淡然地捡起自己的笔，和方才批阅的文件，掸了掸灰。
“上霄，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不能告诉你。”
龙螭微顿。
镇司接着说：“司命那边你既然去过，便也知道，诸灵命格有天道隐护，我等不可窥探，我之前也并非全然骗你，这个诸灵原本在生死册上，确实是五年后因剿匪而亡，他现在会出问题，想必是因为你替他完成了剿匪的事宜。”
龙螭渐渐冷静下来，皱眉思索。
上霄神君作为六界丹道第一人，镇司十分信任其头脑，因此点到为止，再不多言。
能说的他已经都说了。
良久，龙螭抬头，眼眸中的血色稍稍褪去，显然已经冷静。
他道：“你只要告诉我，他是否会入轮回司。”
镇司沉默一霎，将笔竖着摆在地上。
龙螭点头，转身离去。
沉重的威压终于撤走，冥府判官小心翼翼从地上爬起来，招呼好不容易缓过来的下属们一起收拾这一地狼藉。
镇司目送着龙螭离去，等到完全看不见他的背影了，才摇了摇头。
痴啊，天机隐秘，窥得又能如何？
到头来，苦的日子还长。
……
归元琉璃花这会儿正偷偷用残魂在诸灵身体里试探，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动静，吓得他一下变为原型，残魂赶紧好好藏了起来。
刚藏好，龙螭便迈了进来。
归元琉璃花假装无事发生，鼓着脸颊变成人形，哼哧哼哧地从床上爬起来。
“你回来了？怎么样呀？”
龙螭没有搭理他，径直走到诸灵面前，抬起手，直袭诸灵的胸口。
归元琉璃花大惊，没来得及反应，下意识扑了上去，直接挂在了龙螭的胳膊上。
小胖团子晃荡着悬空的两条腿，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