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螭觉得今晚的小神医好似有些不对劲。
小神医刚回来的时候，面色有些疲累，连归元都看出来他兴致不高，所以并没有缠着他撒娇，晚饭过后，他更是直接就闷在了房间里，关上房间的门，谁来问都是累了，想睡。
可是龙螭知道，小神医只不过是趴在床上想事情而已。
因为房里传来的呼吸声沉闷焦躁，并不是睡眠中的绵长。
他唤来和惠，询问下午发生的事情。
和惠于是将黎易知所讲的话告诉了龙螭。
龙螭沉吟半晌，忽然笑了。
他摇了摇头，挥退和惠，转身便来到了诸灵门前，敲门。
门里没有声音，但是河神大人能听见诸灵的呼吸乱了一瞬。
他继续敲门，喉间干哑。
一门之隔，沙哑的嗓音透过空气弥漫在整个房间里，声声入耳。
“灵儿，开门好不好？”
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
诸灵从床上坐起来，奔上前猛地打开了门。
你就知道用这句话堵我！
他红着眼眶，本想任性地冲门外的男人大喊，可当门一打开，自己便被抱了个满怀。
“你——！”他的话音卡在喉咙里，有些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睛。
龙螭的心跳声很大，传递过来的颤动震得诸灵都有些恍惚。
抱住他的男人在他的颈间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一把将他抱起，几步来到了床前，随后将他压在了床上。
诸灵见此状况立刻睁大了眼睛，有些惊慌地将手按在了龙螭胸前，阻止男人的近一步侵略。
“你要做什么！”
原本已经将手放到了诸灵腰带上的龙螭闻言停顿下来，那双眼睛仿佛一瞬间思考了很多。
漆黑如墨的双眸中，多得是诸灵看不懂的深情。
他慢慢地，慢慢地下压，嘴唇精确捕捉到诸灵的唇瓣，不顾诸灵的挣扎，凶狠地将身下人的空气全数掠夺。
开始仿若雷霆，声势急湍，又凶又怒，而后春雨姗姗来迟，轻柔地落在湿润的土地上，勾得这天地万物都只能颤抖着承泽雨恩。
一时间只听见雨泽落下，与花草蝴蝶纠缠嬉戏的声音盈满这片天地。
蝴蝶收起了翅膀，花朵延展了枝叶，只是雷霆依旧嘈嘈切切。
——他太不安了。
可是能怎么办呢？他甚至舍不得多苛责怀中的人哪怕一点点。
甚至……舍不得露出不安的表情，破坏了他毫无阴霾的明媚笑容。
若分离是不可逃避的命运……
那一切他来承担便已足够。
……
慢慢的，诸灵挣扎的力道小了。
他好像感受到了龙螭的心情，却又分辨不出这种复杂的感情到底代表着什么，只能尝试着放松自己，小心翼翼地，用手轻抚龙螭的后背。
亲吻的力道逐渐变得温柔，慢慢唇分，呼吸滚烫，龙螭额头抵住诸灵的，黑眸深深看进诸灵的眼睛里。
“灵儿，从头到尾，我都只有你一个。”
即便你前尘尽忘，往后轮回缥缈，但你只有一个，从头到尾，你就是你。
是这个通透的灵魂，是这颗赤诚的心。
以此为标，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我的道侣，我的爱人。
“不是因为什么前世情缘，而我也不只会追寻你这一世。”
“生生世世，天上地下，轮回若无尽头，我便是死，也要死在你身边。”
这一次，诸灵再也说不出龙螭病了的话。
他看着龙螭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悲伤，有些心疼。
他控制不住地伸出手，轻轻抚上龙螭的脸，然后碰触那双蕴藏了千言万语的眼睛。
“对不起。”他有些歉疚，并没想到自己的小脾气居然会让龙螭这般难受，“我再也不瞎想了。”
龙螭笑了笑，沙哑着声音摇头道：“不，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
他将诸灵触碰他的手握紧，贴在自己的脸上，然后侧脸，亲吻诸灵的掌心，微微弯起的凤眸仿佛落满了春日的温柔。
“你能这般在乎，我简直开心得不知如何是好。”
烛光摇曳中，身上俊美的男人好像快要哭出来似的，诸灵被一股莫名的情绪侵袭，不自觉也红了眼眶，他微微动了动手，第一次主动揽上了龙螭的脖子。
然后将唇印在了龙螭顺从闭起的眼睛上。
……
情起不知缘几许，惊觉相思已入骨。
去日莫追，来日情长；从前种种不问，此后一步行，一步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