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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着他,父母就要忍受牵挂之苦,记着他,苗苗就会生出心魔。
既如此,不如忘了他,假装他从未存在过。
龙螭问他:“你有没有想过,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忘记的人前路尽忘,便得了潇洒,可诸灵还记得。丢下负累的人可以前行,诸灵却是背上了双份的重量。
诸灵抿唇而笑,眉眼弯弯,柔软温柔宛若一汪春日的清泉。
他轻轻道:“我知道,我也并没有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意思,忘了我,对我们都好。”父母省了牵挂他,他也不用担心父母心念着他,挺好的。
“……而且,我并没有感觉委屈。”
他要待在河神大人身边的,这样就很好了,与其让他担心父母情况,不如就此斩断父母与诸苗念想,各自相安,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这并不委屈。
他还欠着河神大人花,跑不掉也不想跑,原本从他有意识起就根深蒂固的攒福报的念头,和他对一定要剿匪的执着,都在他跟着河神大人攻上匪山的那一刻淡去了,随之而来的,是越发不可忽视的对河神大人的爱慕。
归元琉璃花的那番话他不是没有触动,可是他一开始就有了心理准备。
本就配不上河神大人,怎么都是妄想,而且已经动心,再挣扎又能有什么用呢?
除非……除非河神大人也……喜欢他……
想到此,诸灵不觉有些酸涩。
并不清楚诸灵小心思的河神大人对此不置褒贬,于他来说,将这些凡人与诸灵的牵绊斩断有益无弊,他目前对于归元琉璃花和诸灵正起兴,想来不会舍得把诸灵还给诸生财夫妇,即便他可以保住诸灵容颜性命让他能够给父母养老送终,但若是能省去这些无趣的时间,也是一件快事。
龙螭试图用清晰的逻辑道理压下心中略微的不满,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不满什么。
——肆意随性惯了的上霄神君,没有仔细琢磨自己想法的习惯。
他随意睨了一眼瘫软在地的诸苗,眼不见为净地移开视线。
“和惠,交给你了。”
“是。”任劳任怨的大管事恭敬躬身,很快带着诸苗消失不见。
龙螭看着诸灵怔怔地盯着诸苗消失的地方看,有些烦躁皱了皱眉。
“以后可不要后悔。”
后悔了也没用,我不听。
诸灵眨了眨眼睛,回了神,认真摇头道:“不会的。”
他隐隐有些预感。
他不会有后悔的机会,所以现在,要尽量抓住一切他想要的东西。
但是……
诸灵垂下眼睫。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
此次魔族来袭,目的很显然是为了掳走诸灵,原因也显而易见——就是为了归元琉璃花。
龙螭早就知道当初偷花的这群人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在给诸灵的乾坤玉镯里放入了自己的本命神兵西尊鼎,如今事情了结,西尊鼎自半空缓缓落下。
径自落到了诸灵的掌心。
原本是足有四五尺高的华贵炉鼎,落到诸灵掌心的时候,已经缩到了一掌大小,朝诸灵透出些亲近气息。
诸灵赞叹地看着变小之后越发显得巧夺天工的炉鼎,小心翼翼地捧着。
龙螭见他稀罕,西尊鼎又好像挺喜欢他,恶趣味一上来,打趣道:“它叫一口鼎。”
诸灵:????
“不是叫西尊鼎吗?”他听见魔族说的。
西尊鼎听见这个称呼,好像也有些生气,在诸灵掌心中不住震颤,发出“嗡嗡”的声音,以表拒绝。
龙螭不以为意:“西尊鼎有什么好听的,一口鼎多顺口。”
还是西尊鼎好听的。
诸灵大逆不道地想。
西尊鼎越发生气,在诸灵掌心狠狠跳动了两下,见龙螭一副没看见的样子,气得“嗖”的一下钻进诸灵的玉镯子里不见了身影。
“这……”诸灵有些惶恐地看着龙螭。
先是归元琉璃花,再是西尊鼎,河神大人的东西怎么总喜欢往自己这里钻?
这个……西尊鼎应该不用赔吧?
龙螭见诸灵谨慎的样子,笑着揉了一把诸灵的脑袋。
“没事,魔族既然已经盯上你,就让它在你那里待着。”
西尊鼎别的本事没有,除了炼丹确实很顺手之外,防御力绝对是六界一顶一,放在小家伙这里,可以说是固若金汤,除非魔主亲自上阵,否则谁也别想动他。
诸灵点点头,捂好了自己的宝贝小手镯。
“我要回神界一趟,你不如回去河神府,剿匪有闵文查和和惠在,你可放心。”
即便有西尊鼎保护,诸灵的立场还是非常危险,在河神府待着比较安全。
“好。”诸灵没有意见,乖巧非常。
恰好归元琉璃花也让他回河神府,说有重要的事情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