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灵书看得十分认真，即便是龙螭快要化成实质的灼人视线将他锁定，他依旧没有抬起头看龙螭一眼。
这让龙螭恍然想起了他们在乐阜县的时候，诸灵在看书，而他在看他。
那个时候，他不满诸灵的视线不在自己身上，而现在，却感谢能这样看着他。
时光悄无声息从视线流转中溜走。
龙螭见诸灵揉了两次眼睛，便知道他困了，只是放不下手里的书。
他站起身，用灵力覆盖着手掌，然后捂上诸灵的眼睛帮他舒缓，低下头柔声道：“困了便睡吧，明日再看。”
乖巧像是印刻在诸灵灵魂的属性，他眨了眨眼睛，缓缓点了头。
那挺翘的睫毛在手心微微扫过的痒意一直搔到了心里，龙螭另一只手下意识握紧，免得自己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来。
诸灵站起身，本想叫来小二给自己打点热水沐浴，转头却看到屏风后面已经放满了一桶热腾腾的水，龙螭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
“什么时候打的水？”他有些疑惑。
龙螭但笑不语，伸手往浴桶里丢了几粒丹药，又投入一些诸灵分辨不出来的药材。
浓郁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带着扑面而来的一股不知道是什么，却令诸灵通体舒畅且感到十分亲近的气息。
诸灵来了兴趣，走上前去嗅闻空气中溢散出来的味道。
“你放了什么？我竟一种都闻不出来！”他有些惊奇，更多的是见猎心喜，他不为自己的无知而感到沮丧或是其他负面情绪，相反，他为自己能够有更多可以了解的知识感到兴奋。
师父说他天资上佳，那些藏书中的药材不论鼻目都能辨得，如今看来，是师父在哄他呢。
龙螭一边伸手去脱诸灵的衣服，一边给他解释：“紫金灵芝，抱元草，两生花……”
他一口气报了十多种药材名称，诸灵心神都被吸引过去，迷迷糊糊就被龙螭脱去了外衣，一点反抗都没有，他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惊叹道：“我竟一种都没听过，能有如此神妙药香，想必是极其名贵稀有的药材吧？”
可不是么，凡界哪儿来的这些。
龙螭含糊道：“大陆极东所出稀世药材，听过的人确实不多。”
他不愿骗诸灵，所以所说并非是假话，只是隐瞒了一点东西。
凡界极东就是不惑山，翻过不惑山便是修真界，原本二者同属于凡界，但是被一道结界所隔，灵气比之凡界西面不知要高出几倍，因此修真者世代在此繁衍，渐渐便和凡界的西面分隔开来，极少会有交流。
而这些药材，修真界是有，可价值无可估量，但凡其中一件现世，也是要令修真界震动的珍宝，只是这话，便没有必要和诸灵说了。
诸灵听完很是感叹：“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从未听过，那大陆极东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你去过吗？”
“你若有兴趣，我现在便可带你去。”龙螭拉下诸灵中衣的衣带。
诸灵扑哧笑了，只当他在说玩笑，便也笑道：“我看是该给你脑袋上扎几针，又说胡话。”
龙螭见他笑了，心窝都是甜的，哪里还管胡不胡话，他说他病了，那就病了好了，便是要给他扎针，他也认。
诸灵笑够了，又说：“现在虽然去不成，但以后若有机会，我是想去看看。”
“那我陪你去。”龙螭试探去拉他的手。
“到时候还得你带路呢，不然我哪里认得？”
玩笑过后，诸灵想起自己要沐浴，顿了一下才猛然反应过来，此时，龙螭又伸出手来打算剥下他贴身的里衣，被他一下躲过。
他瞪着猫儿眼警惕地看着龙螭，色厉内荏地凶道：“你干什么！”
龙螭感觉有点委屈，他看着自己捞空的手，垂下了眼眸。
“我想替你更衣沐浴。”
诸灵脸瞬间变得通红通红，语气也不顺畅了：“我我我、我自己来。”
血色悄然缊上龙螭漆黑的眼底，他看着诸灵染到脖颈的艳色，舔了舔唇，状似无辜地道：“可是药浴要配合穴位按摩，你一个人怕是不行。”
诸灵愣了一下，有些犯了难，转念却又想到，他又没病没痛，做什么要药浴？
而且这些药材这般名贵，这人怎么说用就用了！
现在捞起来还来得及吗……
诸灵有些肉痛地往水里看，见有些药材已经沉了底，便叹了口气放弃了。
他嗔怪地看了龙螭一眼，抱怨道：“你做什么浪费这些好药材，我又没病！”
“强身健体用的，可保你百病不生，长命百岁。”龙螭轻哄，“好了，再不进去水要凉了，那这些药材不是更浪费？”
他没说的是，这些药材当然不止这些用处，今次过后，若是成功，诸灵的身体便可逐渐转为灵体，他再给诸灵服用一些柔和的灵丹，便能让诸灵从根本上脱离凡人的行列，此后若是入道，不过是时间问题，他也不用担心这一世诸灵再出现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