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崽子。”
他“嘶嘶”地倒吸两口凉气,看来伤口还痛着。嘴里还喃喃地骂道:“这帮崽子,我让着他们,他们也不让我。什么铁棍车链子就往我身上甩,亏得我身法高超……”
眼见我眼里缺了几分相信,他来了气势说:“怎么?还不信?我这剑法天下无敌,随便两剑就斩得他们魂飞魄散。”
我说:“信,我当然信。”
罗寒指了指身后说:“老弟,我觉得你说得在理!我以前总觉得剑在身边心里踏实,现在看来,剑在不在身边都应该踏实,心里那股正气在。我就把剑放后备箱了。”
他狠狠拍了拍我手里的刀,然后说:“老弟,别光信。回去多练刀,哪里不懂就问问我,要不白瞎了你这好苗子。”
我以为他在说笑,跟着打趣说:“我练刀又没刀谱,也没个章法啊。”
他说:“哪有什么章法。都是瞎晃,瞎甩。甩得多了,就成了刀法。你看那什么十几二十招的路子,都是唬人的。”
4
我执意不肯要那把刀,因为始终觉得这应该是挺贵重的手工艺品。我跟人家两面之缘,萍水相逢,无亲无故,哪有随便要人家东西的道理。
罗寒铁了心
让我把那刀拿着。
那刀上面的确有九龙的花纹,精致到发丝大小。花纹盘错有致,近看不失细腻,远看又有龙腾九天的气势。虽然我不懂古玩的优劣,但单单是这一点,估计就价值不菲。
我拿着刀,一次也没抽出来过,心里总不踏实。攥着人家的东西,总是不安稳的。
又过了一个星期,到周末我准备放松放松,跟朋友看个电影。心想这回把那刀带上,趁这个机会把刀还给罗寒。
我又打了罗寒的电话。罗寒当时在拉另一个客人,听到我的声音相当亢奋,连着说马上就来接我。过了半个钟头,直接开车到了我的小区门口。
“刀练了么?”他急着问。
我说:“我是坐办公室的职员,没太多练刀工夫。罗哥,这刀我就还你了。”
他连忙推过刀去说:“那怎么行呢?千忙万忙,练功的时间不能忙没喽啊。”
我又推过刀来说:“罗哥,我真的没有练刀的底子。”
他连声叹气,摆摆手说:“算了。你上车吧。”
他这次在路上一言不发,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絮叨,有几次手攥着那刀,抖个不停。
他看向我,又转过头,欲言又止。
我要下车的时候,他又长叹,看着我说:“老弟呀,当侠客,不能强人所难。只是可惜了,可惜呀。”
5
自那日后,三个月有余。我再没联系过罗寒。我心里每每想到他那天气得发抖的模样,就心里难受,心口炽痛着。
结果我接到了罗寒的电话。
他说:“老弟啊,不好意思来麻烦你了。我就在你家旁边那个烂尾楼工地里,你能来一下么?”
我心里暗暗不安,便问:“罗哥,你这是咋了?”
罗寒说:“没啥大事。追着一个摩托车抢包的小屁孩儿跑太远了。追到工地里来,被他们群殴了,腿差点给我干折了。“
我连忙披上衣服跑去工地里,看见满脸胡茬的罗寒拿着自己那把剑苦苦撑
在墙边,他被打得鼻青脸肿,站也站不稳。
我说:“罗哥,这帮小子下手咋这么重?”
罗寒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说:“呸!这帮渣滓,看我从后备箱拿出把剑来就笑话我,说我是个老疯子,拿着破古董还来约架。我是剑侠,剑侠也敢打?”
我说:“罗哥,别说了,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他摆摆手,往地上猛地一指说:“不用,我没事。你去后备箱把那刀拿来,过来陪我聊聊。”
我也顾不得他是不是在逞强,连忙跑去看那车,那车已经被乱棍砸得稀烂,连车门都合不上了。后备箱上坑坑洼洼的都是铁棍猛击的痕迹。我抱着刀又跑回来说:“罗哥……你的车。”
他又往地上一指说:“别管那些,坐!”
我应声坐下。
罗寒拿着剑说:“我一代侠客,怎么就混得这么窝囊?!连几个小混混也瞧不起我,要把我打个半死才解恨。”
他转过头说:“老弟,你将来要好好练武,当这城里的下一个侠客。”
我说:“我?我这小身板儿……再说有罗哥当侠客不就够了?”
他叹口气说:“不当了。我连马都让人杀了,还当个什么劲儿,还有什么侠义?!这城市太扯淡了,连一个侠客也容不下。”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是罗寒的错,还真是这城市的错。
我回答不了他,只能默不作声。
他抽出剑来,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拔剑。
那剑太美了,在天地间有如一道雷芒,一道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