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猛地被人推了一下，洛止扬踉跄一步。
“安慰你啊，哥哥平时都这么对我的。”
“你们是兄弟，我们又不是！”
“那我就不抱了呗，干嘛这么生气？”洛止扬好脾气道，末了还加了一句：
“你好凶。”
“……”
现在把包子还给你，你可以离开吗？
不过，就算他不赶，洛止扬也该回去了。
雨势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已经小了许多。
走到门口，洛止扬回头看他，发现他还是没有吃那个包子，只低着头沉思。
大概不喜欢？
洛止扬没想太多，摆手道：“我走了。”
少年回神，抬头望着他的方向，不过因为头发太长的缘故，看不清神情。
上山不用再东躲西藏，洛止扬直接走大路。等见到其他弟子，才意识到自己带回来的吃食全给了少年。
看来这几日要乖一点，不给弟子们找事，才能在父兄回来之后还平平安安的了。
心里想得如此美好，可他还是不够了解自己。
不过三日，就已经待不住了。
再次偷跑出来，洛止扬没有耽搁，直奔那家包子铺，买了一屉热气腾腾，又白又大的肉包。
好吃！
洛止扬满嘴流油，心底里都是满足。
不欲在山下多待，洛止扬吃完包子，径直回洛家去。
青祚河与洛家瀑布同源，灵气充裕，清澈见底。
路过时，洛止扬双手捧水洗脸，得到片刻清凉。
水里游的一条小鱼猛然摆尾，惊起一阵涟漪，他不禁又想起那个连摸鱼都不会的灰眸乞儿来。
虽然他只叫过一声哥哥，那也要比旁人多惦记几分。
“哥哥哈哈哈，好痒！”
这声音……这么巧？
洛止扬循声望去，不远处的大石后，有人在水中嬉闹， 唯能看到掀起的水花，扬过了一旁未生花苞的莲茎。
起身爬上大石，两具光溜溜的身子在水中互相泼着水，笑语晏晏。
“你们这是在瀑布沐浴？”
两人回头，四只眼睛惊悚地看着他。
那对灰眸依旧美得不可方物，洛止扬越看越移不开眼。
被他直勾勾地盯着，少年意识到什么，立马转过头，语气里带着一股子倔强。
“不可以吗？”
“这倒不是，这水内含灵气，常人待久了会受不住。”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少年如实道：“可我没感觉有什么不适。”
“你不信我？”
少年点头。
内心再一次受到伤害，洛止扬欲哭无泪。
这在兰幽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且此处本就偏僻，行人稀少，洛家也就没派人守着。
洛止扬叹了口气，“不信没关系，早点上来就好。”
少年没理，依旧在水里泡着，期间还不停扭头看他，像在隐忍些什么，直到过了很久，才咬牙道：
“你在这看，我们怎么上去？”
“啊？你又不是女孩子。”
洛止扬嘟嘟囔囔地宣泄不满，但还是听他的话从石头上下去。
谁让他要做个好哥哥呢？得尊重弟弟的意思。
一阵窸窸窣窣穿衣声过去，少年牵着弟弟，从石头后走出。
他将头发再次挡在眼前，这样看，倒像是故意的。
“你为何总要把眼睛挡住？明明那样美。”
“美？”
少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不屑一唏，“一点也不。”
生平头一次被人质疑审美，洛止扬歪着头，怀疑地盯了少年片刻，然后走上前，双手托起他的脸。
手上传来的触感细腻，还带着丝瀑布的凉意。
两只拇指撩拨开已半干的头发，露出的灰眸里满是惊诧。
“真的很美。”
少年愣在那里，半天才回过神，摆头挣脱。
“别开玩笑。”
“我没有！真的不能再真了！”
少年垂眸，有种说不清的悲凉。
“你只是不知道罢了。”
说罢，便牵着弟弟，绕过洛止扬回废庙。
洛止扬屁颠屁颠跟上去，“你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对方头都不带扭，只冷漠地回了两个字：
“没有。”
“你骗人！”
洛止扬几步跑上去拦住人，他还没开口，另一个声音倒是先让对方停下了脚步。
“咕噜噜……”
“……”
“你饿了？”
少年满脸窘迫，咬着唇，恶狠狠却带着哭腔。
“不用你管。”
“别的美人都是轻声细语、温柔可人，你却这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