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又软了几分,洛止宣替他拭泪,温声道:“陪我休息吧。”
对方从鼻子轻轻哼了一声,洛止宣扬唇,抱着人躺下。
没想到,这小家伙比他这个受伤的人睡得还快,梦中还哼哼唧唧的小声哭着,洛止宣轻轻与其额头相碰,再不做其他。
“阿真,别在我面前流泪,不然……”洛止宣深吸一口气,用极大的意志力克制自己此时的冲动。
我可无法等了。
另一边,洛止扬和沈亦清跟随叶家弟子寻叶轻音商量游船会事宜,半路上,有叶家弟子急匆匆跑来。
“洛公子!客栈来人说,有个长相出尘的男子自称是公子的朋友,想要与公子相见。”
长相出尘?洛止扬好像猜到是谁了。
“他说,他叫墨无期。”
骑着匹马回客栈,洛止扬打开房间门,就见墨无期一脸笑意地坐在桌前。
“好久不见。”
“墨前辈,你这一去可真是好久。”洛止扬给两人各倒一杯茶。
“没办法,魔界一群渣滓不安分,仅靠堕魔尊主难以控制,我只是帮帮他而已。”
结合今日刚发生的事,洛止扬也不难猜到。
“与人界有关?”
墨无期看他一眼。
“嗯。”
就知道前些日子各地的魔气骚动与墨无期有关,洛止扬不觉得惊讶。
“有人以血祭阵为引,召唤堕魔为祸人间,”墨无期正色。
“共有四个堕魔跑到人界,三个已被抹杀,还剩下一个,我是跟着其魔气到这儿的。”
“这儿?现在众家都在此,怎么还敢来?”
“他是上代魔尊麾下首座魔老,区区几个修士,还不够他塞牙缝。”
“……”
堕魔已到,但并无人察觉,那人形始魔大概是受其魔气影响才形成,而这也证实了,此堕魔不好对付。
“放心,我会暂时护这一方百姓平安。”
“方才前辈说,是有人故意为之?”洛止扬问。
“没错,你我路过的那个无人村,就有血祭阵的痕迹,还有你曾说过那个魔气入体的人,大概,也是如此。”墨无期忍耐着什么,咬牙道,“他们肉身和魂魄都被魔吃个干净,魂飞魄散了。”
魂飞魄散意味着无法转生,不复存在。
在六界中,这是最惨无人道之事。
四个堕魔,也就有四个村镇皆遭遇此境地。
此事只有修士能做得出来,且这么多年还没被人察觉,如此滴水不漏,定是显赫名门之人。
不管此人是何目的,使出如此阴狠强势之阵,稍有不慎,就会被其反噬。
更何况与魔为伍本就是件极危险之事,若是召来的魔背弃约定,那人性命也堪忧。
“那人想做什么?堕魔又想如何?”
“堕魔想要的,无非是魂魄和灵力,人想要的,可就多了去了,”墨无期沉声。
“权势、金钱、力量、名誉,哪个不想要?”
“所以不惜牺牲他人?”
“等你找到那人,去问他。”墨无期喝了口茶,“我这几日先跟着你,以防不测。”
他这副相貌实在太过惹人注意,洛止扬寻了个斗笠,让墨无期跟随他进赤棠宫。
“果然在此。”刚靠近叶家,墨无期就说了这么一句。
“前辈,你可知是谁布下的血祭阵?”
“我只知那些人灵力强劲,而且,”墨无期道,“本神不掌人界事。”
“前辈也曾为人过,何必这样划清界限?”
墨无期停下脚步,眼神彷佛傲视一切。
“本神活了千年,为人仅不到三十载,你觉得呢?”
“且本神见惯凡人生死,早就不在意了。”
“……”
常常俯视他人的人,怎么会在意对方性命?
“神不死不灭,性命对前辈而言无足轻重,可对人来说,一生仅有一次。就算帮不到他们,我也要做些什么,总之,不能让他们白白被人利用。”
“随你。”墨无期摆摆手。
……
处理完事情,沈亦清回来给洛止宣回话,看房门关着,想他该在休息,就在门外略等了片刻。
院里种了两棵海棠,开得妍丽可人,时不时有零星红瓣散落,无声无息地落入手心。
身后门开,沈亦清转身,见沈羲真着急忙慌地跑出来,面对着门久久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阿真,师兄醒了吗?”
对方被惊地一抖,扭头怯怯道:“醒了。”
将手轻轻放在其额头,发觉并无异样,沈亦清关切问:“你身子可有不适?脸这么红。”
“屋里太闷,热的。”沈羲真有些心虚,不敢直视对方。
“我去洗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