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马车离去,洛止扬还是不放心。
但再怎么样,沈羲真也是哥哥一手带出来的,若碰上一般的地痞无赖,他也能招架得住。
五日后,白莲镇。
一条长河将白莲镇一分为二,河两边皆是粉白两色的菡萏,还有蜻蜓在上停立,居然还有几只不怕人的停在洛止扬肩头。
洛止宣衣袖一甩,悄悄将其赶跑了去。
河中央有几艘扁舟,舟上有手执菡萏的女子在唱歌,歌声婉转,用的是当地方言。
河两岸全是白墙青瓦的房屋,道路旁还有商人在沿街叫卖。
各家都会在此地歇脚,再动身前往叶家棠花湾。但洛家人来这里,只是为了接人。
到了约定的时间和地点,没有看见人,洛止扬有些慌。
“哥哥,他们不会出事吧?”
“阿真穿的是洛家弟子服,应当不会有事。”洛止宣微微蹙眉,也有些担心。
洛止扬站在铺子门口,心焦地往外看,终于在人来人往中,一眼看见了他。
“师兄!”洛止扬跑出去,却发现沈亦清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
沈亦清抬眸,低声道:“没什么。”
“你说。”洛止扬转向沈羲真道。
沈羲真张了张嘴,刚想说我凭什么告诉你,就瞥见了后面跟过来的洛止宣,于是改了口,义愤填膺道:
“还不是那个胡田!”
“阿真!”
“哥哥!他那样说你,还看不起洛家,为什么帮他瞒?”沈羲真接着道。
“他看我只是个外门弟子,就口出狂言,不把洛家放在眼里。还说爹娘去世,是被哥哥克的!”
碎霜感到主人情绪的波动,不安地颤抖起来。
“胡田?带我去找他。”
“好!”
两个小的说走就走,把沈亦清吓得够呛。
“站住,不要去。”
“止扬,冷静。”洛止宣拦道,“有事等仙会结束后再说,先不要闹出事端。”
上了去棠花湾的马车,洛止扬还是愤愤不平,看不得师兄受委屈,也受不了洛家名声被人污蔑。
这人一下动了他两条底线,不能轻易放过他!
一路上沈亦清都没有说话,只通过侧窗呆呆地看着白莲镇的一切,像是在走神。
洛止扬低声询问沈羲真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因为眼睛有异,沈亦清从小便被周围人排斥,经常受到同龄人的辱骂。
妖怪、灾星,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大人们也鲜少与沈家来往。
唯有身为邻居的胡阿嬷对沈家两兄弟颇为照拂,在二人沦落街头时,也送了不少吃食和衣物。
胡田是胡阿嬷的孙子,与沈亦清同龄,这次沈亦清回去想要见见胡阿嬷,却被他拦在门外,还出言侮辱。
“这么些年过去,你这眼睛怎得越发吓人了?果真不详,晦气!”
沈羲真按耐不住想要拨出佩剑,却被沈亦清死死摁住。
看到这一幕,胡田更为不屑,“洛家居然还肯收你!若洛家弟子都如你和你弟弟这般,未免也太差劲了些。”
沈羲真红了眼,“他说我倒无所谓,可哥哥他明明不该这样。”
“阿真,你再说,我就真的要生气了。”
沈羲真怨恨地瞪了洛止扬一眼,把头瞥到一边,嘴巴紧闭,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师兄看起来一点都不在乎这件事,面上也是不露端倪,洛止扬在心里盘算着。
这人如此待师兄,定是要好好会会不可!
一行人终于在午膳前到达了棠花湾境内,这里是白莲镇长河的源头,同样也种着不少莲花,但棠花湾最为出名的,当属海棠无疑了。
岸边的海棠树花满枝头,婀娜多姿,远远望去,粉与绿搭配得宜,赏心悦目,不枉“花中神仙”之名。
四人戴好斗笠下马车,洛止扬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就有叶家的人前来接应。
“洛少宗主,这边请。”
这是个身材窈窕的女修,白衣红裙,应当是叶家的弟子。
叶家多女修,只因叶家修器道,灵器多属阴,女子更易练成,而属阳的灵器很难练造,除了叶家家主叶鹤尘和几位叶家长辈,恐怕无男子可做到。
众人来到棠花湾小镇上的一家客栈,这里已经被提前包了下来,仅供洛家弟子居住,其他各家也是如此,只不过分散在镇上各处。
洛止宣与洛止扬同住一间,沈亦清和沈羲真在隔壁。
“袅依就先离开了,晚些时候我们家少主就会前来相见,她可是心心念念要见少宗主你呢。”
洛止扬一愣,从来没听哥哥提起过。
待袅依离开,洛止扬才坏笑着靠近哥哥,“叶家的少主,是个公子呢?还是小姐?”
额头突然一重,洛止扬被生生摁了回去,“我只把她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