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揽玦,若我死了,答应我,护好陛下,护好安国。”
裴云霄死在他的怀里的那一幕他至今都是历历在目。
站在窗边,对月思故人的他,闭上了眼睛,眼角滑出一丝清泪。
“好,我答应你。”
他的薄唇微启,说出了这话。
“吱呀”紧闭着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屋外的人朝着屋内看了一眼,只见穿着亵衣的男子果真站在窗户旁。
苏崇羽轻轻走进了屋内,将门关上后,拿起了放在了一旁衣架子上的玄色披风,走到了他的身后。
摊手将披风披在了他的身上后,才退后了几步,小声的说道:“夜深了,厂公还是早些休息。”
“崇羽,我睡不着。”萧揽玦叹了一口气,手紧紧地抓着这玄色披风的一角,“本厂又做噩梦了,三年了,他每次也只有在这时候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他自然知道,那口中所指的他到底是何人。
只是,他也不知如何劝说,也不知该如何的……
苏崇羽陪着他静静地站在窗边,抬头望月一盏茶的功夫后,窗边的人伸手将窗户给拉上,小步到了一旁的榻上。
他的手将身后的衣服拉了起来,盘膝坐在了榻上,开口温柔的说话,“过来吧,陪本厂坐会。”
也只有这时候,他才会觉得面前的萧揽玦是个有人情味的人。
平时的白天和夜里,他都会板着一张脸,脸上就写着杀伐果断的四个字。
行事作风也都是干净利索,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所以这么些年,他的名声,乃至整个东厂的名声,都落得了一个不尽人意。
但他并不在乎,他要做的只是护住裴云霄死之前的那番话,做到他所允诺过的事情。
即使这件事情完成的路上白骨累累,他也会在所不惜。
苏崇羽听了他的话,走到了榻边,伸手将他的衣服拉了起来,然后双膝跪在榻上,然后将衣服放下,遮住了他的双腿。
身体笔直,眼眸下垂的盯着一处,冷着脸面无表情的模样,就像是东厂里的死人。
死人?这就是他们对于东厂人的称呼,跟个活死人一样,没有任何的人情味,可能就连那血也是冷的吧。
萧揽玦的手轻轻地抬起,将桌上小灶里的茶壶拿了起来,为他和自己同时倒了一杯茶。
“这茶是大将军生前最爱喝的大红袍,你也尝尝,看看这大红袍到底和其他的茶,有何区别?”
“是。”
苏崇羽乖乖的端起来了茶杯,然后放在嘴边小心翼翼的嘬了一口,差点被这苦糊的味道吓得将口中的茶喷了出去,但还是忍了下去。
看他那般痛苦的将茶喝了进去,萧揽玦又递给了他一颗蜜饯,“这蜜饯是他生前的时候备着的,就是为了给我这个不爱喝大红袍的人备着。”
“厂公,大将军死后,你过得越来越像他了。”
“是吗?”
萧揽玦端起了茶,轻轻地抿了一口。
“其实这茶,先前虽苦,但在口中,后就会变得香甜。”
“本厂只希望这三年过后,迎来的便是我的好日子。”
他觉得萧揽玦今日愈发的多愁善感,想必是因为大将军的忌日,思念故人所以心中悲伤。
而守门官裴云霄救安国公有功,被刺伤这事传的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安国侯府内,安国公更是找来了宫中和江湖的名医给他治病。
在他们的共同救治之下,裴云霄才捡回来了一条命。
床上的人儿眼珠子开始蠕动,猛然的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一只手抓住了给他擦拭身子的丫鬟的手臂。
“你是谁?”
裴云霄谨慎的问道被抓住的丫鬟。
丫鬟疼的花容失色,看他这般吓人的模样,也不敢多说一句多余的话,只得回了他一句,“奴婢小春,小将军你救了我家主公,我家主公将你安放在了府中。”
“你家主公?他是何人?”
裴云霄咄咄逼问,不放过一丝的线索。
“我家主公就是当朝的安国公,楚南湛。”
“楚……”
他突然想起,当初他进京就是为了找这楚南湛,听说安国公疼惜人才,他想要保家卫国,实现他的满腔抱负。
而这么一想,他突然就明白了,大抵是来的路上受了伤,所以就留在了这府中。
裴云霄脸上的表情从方才的谨慎小心立马变得有些明媚了起来,眉眼带笑的看着小春。
“方才是在下唐突了,误伤了小春姑娘,还望小春姑娘海涵。”
见他准备起身致谢,小春也不顾什么男女之别,就伸手把他摁回了床上。
然后红着脸的把手缩了回来,低着头小声说,“小将军客气了,奴婢也只是按照主公吩咐,照顾小将军而已。”
“小将军?”裴云霄听这称呼心中有些不解。
他好像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