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酃笑了笑:“不曾有旁的意思,只是觉得陛下既然将司吏掌使之职交由了谢大人,便是认可他的才干和能力,就算如今司粮库因为一场秋雨出了问题,那也是陛下该考虑降罪查职于他或是给其时日其补救的事情,毕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还是用人的主比较清楚这其间利害,”
他看向方才那几位纷纷进言了的朝臣继续说道:“如若你们非要讨伐这件事的主要司职,不如直接去问问天、或是拐个弯去问问司礼一部的星象台掌事,去问问他为何没提前将天将降雨这样的重要消息告知举国上下一声?”
话落,他凌厉的视线恰好落在了司礼掌使于争博的身上。
一通说辞好叫人觉得伶牙俐齿,方才在场说的最起劲那几位听的都闭上了嘴缩去了百官身后遮着身形。
其间也有靠山足重的,半分不畏惧魏酃那如狼一般的审视道:“牵扯到的司职定然是一视同仁而降罪,臣等也深信陛下的决断,但至于身为司军一职的魏将军你,这般对谢司吏袒护,难道塞北年关行军的粮草运转一事便不作过问了?塞北尚且还有我成安十万将卒,难道他们便能受下这平白委屈?还是将军以为,凭借着司军一职登堂入室便可以将塞北置身事外了?不知下官是否今日在朝也可以指出,魏将军这般怠职失职、亵职渎职的罪责?”
魏酃真是不得不佩服他们胡诌陷害的嘴上功夫,他们倒是也有脸提塞北:“本将回朝那日,递的最急切的那奏折子是关于塞北粮草调换之事,”他瞧了成安帝一眼又看向百官,接着道:
“塞北的风声之间没有修筑不透风的墙,尚且需要活得安稳的臣民不可能半分不关切边疆战事的动向,诸位将边塞的半点消息都牢牢掌握在手里,应该不会不清楚那封奏折的存在,”
蔡绍昌张了张嘴,想要见缝插针道:“将军如今重提这桩事难不成是觉得陛下处理不公?”
成安帝的眸色沉了沉,却未曾吭声,只紧紧盯着玉阶下的魏酃。
只听他嗤笑道:“话都不曾听完就给别人扣下帽子这是不是你一贯的为官伎俩?奏折之事倘若不是诸位刻意递其他国事的折子将之压了下去,陛下又怎会困顿其他朝务而顾暇不及?”
成安帝掀了掀眼帘,忽而像是心下松了一块石头。
“你如今倒是有脸给本将提起塞北来了,本将从军十几载、带兵打仗近十载,血汗头颅都能心甘情愿洒在那里,你一个连北地黄沙都未曾蹚过的东西有何脸质问本将对镇守塞北的衷心?是谁给你的胆子?”
“司粮库一事本将尚且探查知晓事出有因,却不知什么时候连坐享其成、只知道见风使舵的人都能来随意置喙了?”
“你若是真心要同我论论塞北粮草,便趁着这次时机好好将你这些年为官所得的俸禄家财打包好去买最好的粮食悉数送到塞北去,同样是吃着官粮,本将倒是发觉总有些不愿安分的!怎么,你胡大人也要来凑这个热闹?”
蔡绍昌急的满头大汗哑口无言,转头看了看在旁一众朝官,方才还凛然正色的几个挑事的老匹夫此刻都跟着孙子一般低着头面露难色。
魏酃这一通话实在是骂的他酣畅淋漓,先前从塞北回朝隐忍着未曾说的,今日借着他们发难司粮库的时机悉数都叫他倒了出来。
他原本是不怎么想在成安中朝之里与他们掺合什么的,他既是将,原本就该以固国安邦为首任,可不曾想,这群唯利是图的小人半分不愿给自己往后的日子积下点阴德。
“你们方才一口一口撤职查办降罪降责,说的倒是硬气尖锐丝毫不肯放过,也不知到底个中几个是真存着心为陛下分忧、几个是为了搅得这上上下下不得安宁!”
他这句话可算是不偏不倚戳到了心本就虚的人的下怀,
“魏将军这番话未免太过于苛责偏见了些,个中所执以事朝堂谁不是兢兢业业地要为成安举国谋福,虽不知今日为何将军肯放下往日姿态为了谢司吏与百官辩驳,但将军不觉得自己实在过于咄咄逼人了吗?”
魏酃神色一凛看向说话的大臣道:“怎么,见漠北之事自己理亏没话辩解,便又要拿谢大人来堵本将军的口了?”
胡庄保反驳道:“下官同将军所说是两码事,不过下官确实认为,将军同谢司吏的关系存着偏袒徇私的嫌疑。”
魏酃神色自若:“嫌疑?胡大人不是司刑台的么,怎么还掺合起来人家司审台审讯的职务了,难不成胡大人也想结党营私,加罪忠良?”
胡庄保一顿:“下官不过顺了口,还没够格能叫将军冠上结党营私的罪名。”
魏酃笑了笑:“那本将军不过也是顺了口,恰好听到有人想用塞北给陛下和谢大人施压,才出言陈情的罢了。”
胡庄保后背湿的汗涔涔,面上半分也不敢露出来,只好硬着头皮道:“蔡大人不过也是操心国事实话实说。”
刚躲进朝臣身后的蔡昌绍忽然听到他又把自己提到了明面上,恨不得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魏酃看了一眼紧皱着眉头的蔡昌绍道:“胡大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