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元姝低笑一声：“你觉得是现在的裴至诚顺眼，还是之前的裴至诚顺眼？”
春花想了想，道：“他之前虽然目中无人，对您更不算恭敬，但是给奴婢的感觉，也比现在要好一点。
“怎么说呢……”春花有些苦恼，“就是奴婢以前只是有些讨厌他，现在……有点怕了。”
现在的裴至诚，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像是别有用心的人披了一件纯良的外衣一样。
可他早就暴露了真实的自己，所以眼下越是天衣无缝，越是叫人害怕。
温元姝失笑：“那你怕我吗？”
“夫人您说什么呢，奴婢怕您干什么？”
对上春花有些怨念的目光，温元姝笑着道：“随口一问罢了。”
“夫人，您让他自己回去跟谢姑娘说，只怕要惹得谢姑娘不开心了吧。”
“谢姑娘不开心，我不就开心了吗。”温元姝面上笑意更深。
春花也失笑：“那夫人，您这是要挑拨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了？”
温元姝摇了摇头：“毕竟是亲母子，哪是这么容易挑拨的，只不过就是……不想让他们过得这么痛快。”
前世，谢千娇和裴至诚可算得上是母慈子孝。
他们算计得自己家破人亡，如此温情的一幕，她不想再看见了。
——
那厢，谢千娇的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总之过了午后，裴至诚就搬了回来。
稍晚些时候，裴则玉也来了，还带了一盒精致的糕点。
“这是我专门差人去外头买的，口味清甜不腻人，我觉得你会喜欢。”
裴则玉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糕点盒的盖子，露出里头造型精致的点心来。
“多谢侯爷，”温元姝面上带着淡笑，“只是我刚吃过，这会儿实在是吃不下。”
“无妨，那就先收着。”裴则玉说着，就把盖子重新盖了回去。
温元姝不欲与他虚与委蛇，便直接开了口：“侯爷怎么突然过来了，就为了送一盒糕点？”
“是，也不是，”裴则玉满眼深情，“说到底，还是想你了。”
温元姝低了低头，掩住眼底的一片冰冷：“侯爷如今应该专门忙碌侯府的前程才是呢。”
“前程重要，你也重要啊！”裴则玉笑着道，“元姝，你也知道，我如今的忙碌只是为了侯府的前程，我实不愿意把你当成为侯府开枝散叶的工具，所以才不往你这儿来，不过你且放心，待侯府后继有人，我定把这些年亏待你的，都给你补上！”
他如今的精力宝贵得很，自然不能白白浪费在一个没法生育的人身上。
听着这番话，温元姝不由在心中冷笑一声。
裴则玉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会说话啊。
分明是知道她坏了身子，不能有孕，却能把话说成这样，也实在是本事。
不过，他这番话也正合她的心意。
“是，我都听侯爷的。”
裴则玉见她如此懂事，忍不住感叹出声：“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两盏茶下肚，裴则玉才终于说起正事：“元姝啊，如今侯府处处都需要将军府的提携庇护，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我若想做一番事业，你可会支持我？”
温元姝点点头：“那是自然，就是不知道侯爷想干什么？”
“这侯爵之位啊，是我祖辈从战场上拼下来的，我是侯爷，若是想干点什么，自然只能承祖业，”裴则玉为难地道，“可侯府如今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我若是想做些什么，刚开始还是离不开将军府的扶持。”
“侯爷说得有理。”
见温元姝始终态度淡淡的，没有对他的事有多好奇，更没有主动开口询问的意思，裴则玉只好老老实实地切入正题：“元姝，军中事务复杂，我又从来没有接触过，不知……你可否帮我跟岳丈说说，带我去东郊大营转转？”
温元姝眉梢微动：“可军营重地，哪里是想去就能去的？”
裴则玉脸上赫然闪过一抹受伤之色：“元姝，我们是一家人啊，旁人自然不能说去就去，可我作为你的夫君，作为岳丈的女婿，难道跟外人一样吗？”
温元姝心中冷笑，面上却仍不动声色：“可此事不是闹着玩的，侯爷，我怕是得回家一趟。”
见她终于答应，裴则玉脸上闪过一道喜色：“哎！应该的！这样，你明日就回去吧，我给岳丈备了礼物，你就替我送过去。”
温元姝眉梢微动：“侯爷，您不跟我一起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