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看去，这些稻草人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但天亮了，他们竟然有不同的气。
我甚至有一种错觉，这些稻草人，似乎白天是笑着的。
它们当然没表情，即便是那些戴着面具的，也都没有任何表情，因为没画嘴巴。
也正是因为如此，能让我有那种感觉，我觉得很奇特。
“大爷，我是个葬师，对生死的事情不说很了解，但起码比一般人懂得多。”
“风水什么的，也都是强项，蛇埋头的风水虽然很凶，但也不是无法可解。”
“跟您打听一点事儿，能告知的话，作为报酬，我可以帮帮你们。”
“不。”老头敛了笑容。“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就行了，我觉得你这小伙是有点本事的。”
“不过，别想着帮我们，一年前有个天师用命帮过我们，可最后大家依旧没能幸免，造孽啊，我不想再连累别人。”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说帮他的事情，直接问：“这儿距离千户苗寨不算远，但是建筑却是很普通的汉族建筑，不知道您对那边的事情了解多少。”
“了解一点吧，我们就是从千户苗寨搬过来的。”老头说道。“对了，你是姓宋吧？你要问的事情，到底是跟我们有关，还是跟千户苗寨有关？你是本地人？”
我摇了摇头：“我从很遥远的西城来，也是受人所托，才来人偶村查事情。”
“什么人偶村，这儿叫石桥村！”老头纠正道。“人偶村是外界给我们取的，但也没毛病，谁让我们这儿全都是稻草人呢？”
“我说你到底想干嘛？有事儿直接问啊，别唠多余的磕，我还得干活呢。”
闻言，我卷起了裤腿，起身道：“那这样，我帮您干活儿，您跟我聊聊，这交易可以吧？”
“小伙儿敞亮啊。”老头笑道。“成，不过，你会干吗？”
“会。”我回答道。“以前在家里也干过。”
“对了，大爷怎么称呼？”
“叫我李老汉就行了。”他回答。“你进来吧，这样，你负责第一道，我负责巩固你插的，年轻人干活快，但是未必能行。”
我笑着点了点头，刚走进田里拿起了秧苗。
村里忽然响起了鼓声，接着就听见一个女人吱吱呀呀地唱起歌来，能听出是唱歌，但听不清楚到底唱的是什么。
“那是苗语吧？”我问道。
李老汉嗯了一声：“是我们村里的祭司开始干活了，别愣着了，干起来吧。”
我低头开始干活，同时问：“李大爷，你们都是苗人吗？看房子的风格，我还以为是汉人。”
“都是苗人。”李老汉笑呵呵地回答。“只是受不了千户苗寨那么吵闹的地方，才搬来这里，哪有钱建造吊脚楼啊？有的住就不错了。”
“小伙，你刚才说千户苗寨怎么了？”
“我们是从千户苗寨过来的，但事情，是在小七孔出的。”我告诉他。“黎家，您听过没？”
李老汉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听过，近年不是被人灭门了吗？也是活该，白蛊师是救人的，他们非要异想天开，去学什么巫蛊。”
“学巫蛊的就没一个好人。”
这事儿黎小美倒是没跟我说过，看来这三个小妮子有所隐瞒啊。
“黎家跟巫蛊有牵连……嗯，这件事好像越来越扑朔迷离了。”我开口道。“黎家被灭门的事情，似乎跟巫蛊或者咒蛊有关系。”
听见咒蛊两个字，李老汉的手猛然颤抖了一下。
“小伙，别再说了，有些东西，你可能讲出来都是错的。”
我虽然没继续说下去，但他的反应已经足够说明了这件事极有可能跟咒蛊有关系。
“要是你们来这里，主要是为了调查咒蛊，那老头子可以告诉你们，回去吧！别折腾了！”老头道。“这事儿跟你们道家有很大区别。”
“别为此死在这儿了。”
“那说一下石桥村吧。”我开口道。“死一个人，就会变成稻草人？您刚才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没人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李老汉的眼神有些空洞，似乎在回忆什么。“死一个，第二天村里就会多一个稻草人。”
“那……”我还想继续问。